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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楚‘玉’大婚的日子。
一大清早,薛紹這個大媒人就來到了長城的城頭之上,佈置婚禮場所。
和薛紹大婚時的情景相比,眼前的這個婚禮要多寒酸有多寒酸。沒有萬人觀禮的盛景,沒有鑼鼓暄天的熱鬧,甚至沒有多少賓客前來赴宴。
但是在薛紹看來,今日婚禮之上供應的粗釀軍酒,遠比長安最名貴的御酒都要香濃;大鐵盂裡面鹽水煮的脯‘肉’幹,其滋味也遠勝於那些食不厭‘精’的當世名菜。他甚至幻想自己也能擁有這樣一個特殊的婚禮。
在長煙落日金戈鐵馬的邊關,在雄峻蒼涼的古老長城之上,在自己的袍澤弟兄歡喜的簇擁與誠摯的祝福聲中,攜心愛的‘女’人之手,這是何等的豪邁和‘浪’漫啊!
忙碌一陣後,薛紹站到‘女’牆邊吹著晨風,歇一口氣。
入眼望去,是萬里無垠的大漠戰場。震‘蕩’蒼野的干戈之聲彷彿還響在耳側,駕烈馬而衝鋒陷陣的景象也歷歷在目。
看著眼前的景象,薛紹感覺自己的心‘胸’都這大荒野一樣變得無比的遼闊和開朗。奔騰呼嘯的邊塞之風就如同薛紹此刻的想像力一樣,已然飛到了長安,飛到了太平公主的身邊。
每逢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或是心情異常祥和的時候,薛紹就會不由自由的想到太平公主。沒有任何的刻意,彷彿這已經變成了他的一個習慣,就像吃飯時一定會想到先拿起一雙筷子一樣。
靜靜的思念,讓薛紹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絲微笑。心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回一趟長安,去看一看太平公主,看一看我素未謀面的兒子了?
“少嗣似心情不錯。”
薛紹正入神,一個聲音從側旁傳來。他扭頭一看,原來是薛仁貴來了。
老爺子今天仍是一身戎裝,但是穿戴得很工整,好像鬍子都仔細的梳理過了。但是他的氣‘色’仍是不太好,臉‘色’不如以往那樣的紅潤,‘精’神好像也有一點萎靡。
“老將軍昨夜沒睡好嗎?”薛紹關心的問道。
“尚可。”薛仁貴不以為然的淡淡一笑,走到薛紹身邊來站定,和他一樣面對著無垠的荒漠,靜默無語。
大風呼嘯而過,大唐的軍旗獵獵飛揚。薛紹與薛仁貴並肩而立,一個白鬚飄飄,一個衣袂飛揚。
近處正在忙碌於婚宴的軍士們,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們兩眼。紛紛心中說道:河東薛氏的兩代軍帥,於長城之上並肩而立虎視漠北……
壯哉!
美哉!
“少帥奇襲黑沙生擒伏念,踏平于都今山止息叛‘亂’,隨後奏捷黃‘花’堆,現又馳援河北大破敵軍。”薛仁貴微眯著眼睛看著遠方,說道,“如此四破突厥,當真是應了裴公之語——你就是突厥人的噩夢!”
薛紹微微一笑,“雖有小勝,但全都是揚湯止沸。突厥人非但沒有衰敗下去,反而日漸強盛。”
“少帥可曾想過,該要如何釜底‘抽’薪?”薛仁貴問道。
薛紹雙眉緊鎖目視前方的沉‘吟’良久,緩緩的搖了搖頭,“此非一朝一夕之功。也非一兩名軍帥能夠做到。”
“一針見血。”薛仁貴舉目遠眺,神情就如同這大漠一樣,滿是一片蒼茫與深邃,“戰爭,終究還是要決勝於廟堂。”
“是啊!”薛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看來薛仁貴雖然久離朝堂,但他還是理智的意識到了大唐邊患連連的真正癥結之所在。說白了,就像是一個人自身的免疫系統出了問題,再高超的醫術再好的‘藥’物,也無法真正的根除病灶、恢復健康。
“我老了……”
薛仁貴突然發出這樣一聲悠長的嘆息,就像是發自靈魂,是那樣的不甘,那樣的無奈。
薛紹扭頭看向他,突然發現,薛仁貴真的好老了……他一直‘挺’拔如槍的腰竿,都略略顯出了一些佝僂;他臉上的皺紋,就如同朔方戈壁上的溝渠;他的頭髮和鬍鬚是那樣的白,被長城的大風吹得一陣凌‘亂’。
薛紹的心中斗然泛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忍……大唐為什麼還要讓一個征戰了一生的七旬老人,繼續在沙場之上拼殺呢?
這樣的老人,不是應該在家裡抱著孫兒頤養天年嗎?
“十年……”
薛仁貴出神的看著遠方,喃喃的道:“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年?”
薛紹心頭猛然一怔,心想薛仁貴口中所說的十年,應該是他被貶官流放的日子!
一個為大唐征戰了幾十年、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