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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這李謙之雖然聰慧,卻目光遊離並不清正,非君子。”
十八娘點了點頭,孔美嫻的祖父是國子監祭酒,在大楚朝是響噹噹的大儒。他說的話,想來是有依據的。
只可惜,陷入情愛的人,是聽不得真話的。就像是當初的沈琴。
“我當然不信。三歲看老?真是太荒唐了。他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我曾經以為,我在他心中當真是最美好的女子。可是後來,他回趙郡祭祖,勾搭上了族中寡嫂,考了探花,又看上了你阿姐。”
“他同我說,他與你阿姐被人陷害,有了肌膚之親。你的父兄,個個兇惡如鬼厲,范陽沈氏家大業大,他不敢違逆,所以只能娶了。可恨我鬼迷了心竅,繼續對他深信不疑。”
“十八娘,你說我當初怎麼那麼傻?我本是孔氏貴女,不說王公貴胄,隨便尋一個家財萬貫的世家子,都是輕輕鬆鬆的事兒。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尋你了,我已經決定要去松州附近的一家道觀裡頭,做女冠了,師父說我挺有道性。”
十八娘看了看她,笑道:“你覺得好就好。只不過你沒有孩子,寡婦再嫁也並非難事。”
孔美嫻搖了搖頭,“算了吧,萬一又遇到一箇中山狼呢?再說了,我孔家遵循儒家禮教,怎能有二嫁女?祖父若是知道了,肯定會一條白綾勒死我的。就此別過,我身無長物,只有這些東西,算是報答你救我出火海。”
說完,孔美嫻便腳步從容的離開了。
十八娘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有些莫名的起了絲絲敬意。
這是一個敢愛敢恨,也看得清楚前路的人。她心悅李謙之,不過是少女時期犯下的一個錯誤罷了,只是一個錯誤,付出的代價便是一生。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十八娘開啟她留下的包袱一看,裡頭赫然是李謙之與吐蕃王叔的往來書信,談的都是如何進攻松州之事。
此前吐蕃王之所以能輕鬆攻破松州城,掠奪無盡財富,竟然是與李謙之裡應外合的。
十八娘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深,在其中的一封信中,竟然提到了長安城中的好幾個大人物。
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也與吐蕃有了牽扯。難怪,難怪當初吐蕃能夠直接打到長安,血流成河。
十八娘猛的一拍桌子,這些國之蛀蟲。
等冷靜下來一想,她還是先將這書信收了起來,如今拿出來,他們並不在長安,很容易就讓人糊弄了過去,還不如等待最好的時候,給人以致命一擊。
等十八孃的腳好了一些,距離他們回來已經過去十日了。李子期則又是一條好漢。
松州城的大門口,府軍們穿著嶄新的鐵甲,手握斬馬刀。寫著李字的大旗,在上空飄揚。
李子期站在城樓之上,端起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然後將那碗往地上一砸。
“兄弟們,吐蕃狗殺到我長安,今日我們就殺去邏些,揚我大楚國威。”
城樓之下的三千將士,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三千隻酒碗同時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出征!”
第一百七十六章 豈曰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
響亮的戰歌像是一陣龍捲風,席捲了整個吐蕃大地。十八娘騎在馬上,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英雄氣概。
在那一瞬間,將不是將,士不是士,而是一柄犀利的矛,不管前路有甚阻擋,都將一往無前的勇氣。
憋屈的大楚松州府軍,終於在有生之年,踏上了吐蕃的土地,要一雪前恥,重振榮光。
承和十三年七月,大楚松洲刺史李子期,率三千府軍從中路進發,為先鋒軍。芳州徐常春從右翼出發,輔攻邏些。原州程知節為後路軍,承接其上。
一共三路大軍進攻吐蕃王都。因為松州大捷,大楚軍士氣昌盛,以松州府軍為最銳利,才短短的幾個月,他們已經由一把鏽跡斑斑的破柴刀,變成了又光又利的殺豬刀,所向披靡。
後路軍尚未到來,松州府軍已經直破王都,李子期抗著旗幟,一騎當先,率先衝進了吐蕃王城。
十八娘緊隨其後,開玩笑,她如今的空間還只填了一個小角落呢!這是她從上輩子,到這輩子,覺得自己最窮的時候。
作為一個世家大族的貴女,她的嫁妝,怎麼能夠填不滿庫房呢?
雖然這個庫房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