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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飄得高了,就要出事。
“你把咱們那個破金礦給賣掉了啊?”
東珠像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那是她一段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黑暗過往。誰也不是天生的財神爺,東珠虧的最厲害的一次,就是被人騙著買了一座礦山,那人信誓旦旦的說絕對能產金子,領著東珠一路瞧了過去。
走半道上,還讓她“不小心”的撿了一坨金燦燦的金子,樂得她幾天沒有閤眼,做下了對於當時的十八娘來說,最大的一筆買賣。結果虧了個血本無歸。
什麼金礦,都是些沒有用的破石頭,那“金子”不過是個局罷了。還使了幾個假裝的買家,來搶著報價,簡直是坑你沒有商量。
“我就尋人照著當年演了一遍,蕭側妃以為撿了大便宜,還暗自欣喜呢。也不想想,天上哪裡有掉餡餅的好事,若當真有金子,人家怎麼不自己挖,要賣給你來挖?”
十八娘一看那賣出的價格,拍了拍東珠的肩膀,“幹得好!從此小娘我再也不提你虧本的事了。”
東珠見十八娘沒有責怪她擅自做主,越發的高興起來。十八娘就是這一點好,她不懂的,絕對不會瞎指揮,只坐著收錢就是了。
主僕幾人正說著,就見著李子期領著沈琅急衝衝的走了進來。
十八娘一看沈琅,他非常的不對勁。
只見他的雙手微微顫抖,嘴唇發紫,看起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一見到椅子,他就癱軟的坐在了上頭,“十八娘,我瞧見那人了,就是那個姦夫,那個殺了你孃的人。”
十八娘猛地站了起來,“怎麼回事?到底是誰?”
李子期見沈琅說不出話來,只好替他開口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原來李子期剛出門不久,就在道上遇見了剛出船回來的沈琅。
他自從娶了蕭家小娘之後,便去了漕運上,跟著蕭徹做事。
兄弟二人偶遇十分欣喜,李子期說要去黑羽衛所,沈琅這才一愣,將十八孃的仇人,就是黑羽衛中的人,同李子期說了。
於是一道去了衛所尋人。
豈料在那衛所門口,碰見了一個人。
只見他穿著玄色鑲著金邊的錦袍,身形削瘦,十個手指頭都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頭髮用頭油攏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十分的講究。
他的手中正拿著一個白玉小瓶,不停的轉悠著。
看到李子期來了,眯了眯眼,悠悠地說道:“轉了一圈,還是回黑羽衛了。”
李子期衝著他點了點頭,“段公。”
段齊深深地看了他身後的沈琅一眼,沒有說話,便回自己個那邊衛所裡去了。
“哥哥,咱們進去吧。”
李子期喊了幾聲,卻發現沈琅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段齊消失的背影,嘴唇蠕動著,看起來十分的激動。
李子期頓時瞭然,皺了皺眉頭,“是他?”
“荷花香,沒錯,是他。”
大楚人愛用香是沒錯,但是用花香的人,很少會選擇不合時宜的味道。如今已是秋冬之際,多用菊桂,怎麼會有人用荷花香?
也只有那個人,是一年四季都用著荷花香的。
沈琅垂下眸,勾了勾嘴角,嘲諷的笑了笑。
真的是太讓人噁心了。
明明是一對狗男女,卻用這種方式,紀念著他們的深情。
可倘若真的有深情,那當初去武歸屋子裡殺人滅口的那個,又是誰呢?
“那可就麻煩了。”如果這個人是別人,那還有破綻,如果這個人是段齊,那就當真難辦了。
段齊是大楚罕見的一個大清官……
雖然他做的也是黑羽衛的勾當,可是他卻從來不貪腐一分一毫。此人一不念財,二不好色,三不貪杯,四不戀權,簡直是就像是一個泥塑的大聖人。
言官數次想要彈劾他,可是說來說去,他也只有身為黑羽衛殺孽過重一條。可那些殺孽,都是趙義下的旨,他不過是一併沾了血的刀罷了。
這樣人,你如何能夠扳倒他,然後報仇呢?
他不像是朝華,高調就有破綻,他低調得掉進了塵埃裡,你都尋不見他。
十八娘聽完,也是眉頭緊皺,李子期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
可是世界上當真有這種無慾無求的人麼?
這樣的人,不是佛門弟子,就是隱士高人,如何還會出仕呢?還與武歸有了那苟且之事,這當真是太違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