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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的做法我不能接受,但我並不信希望逞一時意氣,損害他負責的企業,我只能盡力做危害最小的選擇。”
“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準備不聞不問,不理股市的事,等陳華自行收手。”
“他是很難主動放棄的人,不過我既然下了決心,也不可能輕易改變。如果你覺得我這樣處理問題不夠坦誠,我能夠理解。”
田君培發現,任苒有一雙略帶琥珀色的眼睛,平靜而清澈,哪怕在批評她自己不夠坦誠時,她的語氣與神態也是坦然的。她顯然知道自己的言行會引起別人什麼樣的反應,也願意儘量解釋。可是就如同她不在乎媒體怎麼報道一樣,她似乎也並沒真正在意他是否會接受她的解釋。
他心底有說不出的滋味,發現這一點才是最讓他介意的。然而面對任苒,他沒法再盤問下去了。
“我說過,我不會問你的過去,小苒,這一點你不必有負擔。”
“對不起,君培,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我也儘可能想對你做到坦白,但是,一個人揹負太多過去以後,已經不可能有光風霽月,事無不可對人言境界了。”
姓的聲音再怎麼平和,也含著一絲不自覺的蕭索蒼涼感。他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我想,愛上一個人,要求的大概就不是所謂公平了。”
她的手在他的掌中明顯僵了一下,隨即合攏,反手握住他的手。在接到田君培打來的電話時,她本來已經想好,她沒權利將一個男人原本井然有序的生活攪亂,跟他說結束應該是明智的選擇。然而現在,她卻無力保持冷靜放開他的手說出再見了。
其實你是介意的。
田君培從任苒的住處出來,停住腳步,看著身後高高的公寓樓,他對自己說,身為一個律師,就算追求的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公平,也會在乎一個相對的公平與合理。只不過相較於公平,你有更放不下來的東西,你心底要求的到底是什麼?
已經是深夜時分,城市中高樓鱗次櫛比,越來越沒有過去立於伊人窗下,看燈光透出的那種浪漫可能。當然,田君培此時也沒有多少浪漫念頭,他只是心情煩亂,沒法整理出一個具體的答案給自己。
理智告訴他,任苒也許正如她一開始就承認的那樣,缺少天真與熱情,並不是一個理想的戀愛物件,更何況她還有如此複雜的過去,跟陳華那樣看上去深不可測的人有經濟上的牽扯糾葛。
可是,在被一份悄然滋生、慢慢變深的情感佔據之後,哪怕他一向信奉理性處世,也沒法說服自己就此放手了。
接下來正如任苒預計的那樣,她始終不露面,而願意接受採訪的那幾位榜上有名的散戶牛人各執一詞,有兩個人言辭謹慎,只說市場投資有風險,個人行為並無制秘訣;但另有一個人突然主動現身,高調談論自己的預測分析能力,儼然以草根高手、民間資本意見領袖自居。有了如此自願拋頭露面的人士不停填充版面之後,再沒人來繼續打攪任苒。
隔了半個月,章昱寫的報道發表在財經週刊上,他特意給任苒寄來一份,任苒看後發現,原先他持的質疑基調在成文以後,悄然改變了側重點,不光沒有在其中談到她與億鑫之間的關係,甚至沒有專門針對億鑫一家企業,而是著重分析包括億鑫在內的民營資本以各種方式進軍一級市場,進而對國內證券市場資金格局發生影響。
最讓任苒意外的是,陳華竟然接受了採訪,對於五年前億鑫集團推動保險公司上市一事他做了一個官方性質的說明。這一節極其簡短,據她所知,應該是陳華頭一次在媒體前露面了。
章昱打來的電話證實了這一點。
“他突然讓助理打電話給我,表示願意接受採訪,只十五分鐘時間。我得承認,他氣場太強,主導了談話思路,哪怕我旁敲側擊問他的出身經歷這樣敏感的話題,他也只淡淡的說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並不介意我怎麼寫。”
任苒不解地問“怎麼又扯到他的出身去了,你不是說你們雜誌不會報道這個嗎?”
“我新近又收集了一些關於他的資料,他發跡的經歷很神秘,也很有意思,十分值得一寫。”
這是任苒不願意接的話題,章昱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不過眼下發出的這篇報造也算獨家,深度和角度鬱得到了總編的肯定。”他話鋒一轉,“Renee,我只有一點疑心。”
任苒知道他想說什麼,“你認為他打破慣例接受採訪是給我解圍吧。”
“沒錯,還不止於此,那位最近跳得很歡的所謂草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