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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跟我吵鬧不休,這件事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任苒的確向父親提出過要求,就算他結婚,也不可以帶季方平住進家裡的祖宅,不過她根本不是從財產角度考慮,而是單純不能忍受曾破壞她母親倖福的女人佔據他們一家人幸福生活過的地方。她沒想到這一點成為他們夫妻的矛盾焦點,此時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小苒,這事跟你完全沒關係。我和她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有很多問題,我願意息事寧人,主動去把眼下住的房子寫成她的名字,她還是不幹,她揪住祖宅不放,只是借題發揮而已。”
“那現在怎麼辦?”
“要不是不想弄得滿城風雨,我早就分居圖個清靜了。”
任苒知道,父親現在擔任著Z大的法學院院長職務,又是全國政協委員,名聲早已經不限於專業領域。以前他在沒擔任要職時就曾傳出婚外情,不得不遠走他鄉避風頭。如果在年過五旬以後,第二次婚姻破裂,對他名譽的損害不可小覷。
她只是苦笑,“你們……婚外都戀愛了八年之久,好容易結婚,怎麼婚姻反而這麼不穩固。”
“我這一生,在感情問題上十分失敗。”任世晏如同在法庭上總結陳詞一般,給自己下了一個結論,“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幸福,小苒。”
“幸福?”任苒重複著這個詞,“我的願望沒那麼奢侈,能夠儘量過得開心一點,充實一點就可以了。”
“小苒,我帶來了一些東西給你,都是你媽媽留下來的。”
任世晏開啟公文包,取出一個陳舊的木製首飾盒。他先開啟首飾盒,先取出一枚金戒指,戒面鐫刻著一個福字,“這是你奶奶帶過的戒指,我跟你媽媽領結婚證後,奶奶把這個給了她。以前大家都不講究買結婚戒指,這個能算吧。”
任苒一下記起,在她家的祖宅裡,季方平曾得意地對她舉起左手,亮出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告訴她,她的父親已經向她求婚。那個景象刺激得她險些做出前所未有的暴烈舉動。將當時懷了身孕的季方平推下樓去。現在想起來,她心底仍有痛楚,伸手觸一下那枚金戒指,什麼也沒說。
任世晏再取出一串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鍊,細細的白色金屬鏈子上懸著一個稜柱狀藍色水晶,周圍鑲了碎鑽,“這是我第一次去香港時,在機場免稅店給你媽媽買的。當時手頭太拮据,只買得起這種人造水晶,不過你媽媽很喜歡。”
“我記得媽媽經常戴這條項鍊,”任苒幾乎想跟小時候一樣咬上一口,體驗長存於她記憶之中的那份冰涼堅硬的感覺。可是那樣大概會嚇壞爸爸,她只能摩挲著延長鍊墜子上那個小小的天鵝標誌,“小時候我喜歡扯著玩,媽媽總是囑咐我要輕一點。”
“她不穿耳洞,平時最多戴一條項鍊。她說這條項鍊最好配夏天穿的裙子,後來這裡掉了一粒碎鑽,她心疼了好久。”
那個小小的缺失處在天鵝標誌的尾部,並不顯眼,如果不是任世晏指給她看,她不會注意到。
“這大概是我送給她最貴的一件禮物,拿第一本書的稿費給她買的。”任世晏又拿出一個黃金手鐲遞給任苒。這手鐲放在掌心沉甸甸的,分量不算輕,上面鏤刻著工藝複雜而精巧的龍鳳呈祥圖案,“那個時候只流行24K黃金,買回來後,她說她喜歡,可是我只感覺她覺得覺得這東西又貴又俗氣,幾乎從來沒見她戴過。”
任苒確實沒法將這個手鐲跟媽媽聯絡起來。
任世晏喟然嘆道:“想想看,你媽媽沒對我提過要求,我給她的實在太少。”
“媽媽一向不在乎這些物質方面的東西,她……”
任苒驀地打住。當然,她母親最在乎的是感情,是家庭。可是她離世時,她努力維繫的家庭只保持著名義上的完整,她的婚姻千瘡百孔。想到這一點,任苒的眼底頓時酸澀難當。
“怎麼突然想起拿這些給我看?”
“你媽媽的遺物,由你來儲存最合適。”任世晏合上首飾盒,“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小苒,你再怎麼恨我,我都無話可說。”
她怎麼還可能恨她?跟前坐的這個男人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雖然仍腰背筆直,風采不減,卻也初現蒼老之態,鬢邊有了絲絲白髮,婚姻面臨失敗。任苒無法再去質問、責備他。她伸手接過首飾盒,鄭重地說:“爸爸,我會好好保管這些東西的。”
“以前你問到我為什麼要背叛你媽媽,我說過等你長大了,你才會理解感情這件事很複雜。”
“我想過很久,爸爸,比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