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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陳華解釋著他的突然現身。
任苒尷尬地“哦”了一聲,記起那個和善而沉默寡言的瘦小婦人,她有著一張滿是風霜的面孔,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老很多,“她……我是說茅姨還好吧。”
“她的風溼性關節炎很嚴重,很可能以後不適合再住在雙平了。阿邦打算接她來北京住,可是她捨不得離開家。”
說話之間,陳華半攙半抱,帶她走出來。她勉力掙開他的手,“沒事,我能走。”
“我的車停在銀錠橋那邊。”
陳華還說了一句什麼,但任苒腳步飄浮地向銀錠橋走,並沒有聽清,也不打算去問。
兩年前的一個夏夜,她曾跟祁家駿也是這樣走在後海邊,帶著薄薄醉意。晚風含著熱氣拂面而來,依稀是舊時氣息,記憶片段湧上心頭。
“這裡名叫後海,那邊還有前海、西海、北海、中海、南海……這麼多海,其實都不是海。”
她當時對他解釋著這一帶的方位與景觀。
當然,都不是海。
真正的大海在遠方,眼前這樣的波瀾不興,不是她曾經對著的任何一片海洋。
她凝視銀錠橋上可以看到的隱約西山輪廓,而他則凝視她,彷彿要在從小到大早已熟悉的臉上讀出什麼,或者,只是想看入她心底。
“愛你,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想再讓任何事傷害你,珍惜你,希望跟你永遠在一起。”
這個聲音盤桓耳邊,揮之不去。她在銀錠橋上站住,伏在欄杆上,看著下面暗沉水面倒映著大半輪明月,水面泛起粼粼微波。
“西方有句話,如果你一直掛念逝者,他就走不了。只有慢慢停止想念,他才會無牽無掛去往極樂世界。”
當時明月,此刻依舊,只是月下看著她的那個人不可能再出現了。她真的必須放棄想念,讓他自此從心底消逝嗎?
“在想什麼?”陳華問她。
她收回思緒,“請原諒,我現在很容易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
“我帶你去海邊住幾天吧,任苒,看看珊瑚。最近幾年,雙平附近海域……”
“不,我哪兒都不想去。”她猛地打斷他,直起身子,繼續向前走。
如果跟往常一樣,是阿邦送她回家,如果她清醒著,會與他閒聊幾句,有時喝多了一點兒,會乾脆在車上睡著。等到了公寓樓下,他叫醒她,她照例道歉:“對不起,阿邦,真的不用再來接我,你看我不可能喝到爛醉,叫輛計程車回家就可以了。”
而阿邦都只是好脾氣地笑,既不點頭答應,也不辯駁,送她上電梯,確定她進了公寓將門反鎖好再轉頭離開。
當坐在身邊的那個男人是陳華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努力在酒精帶來的麻木感中保持清醒,身體高度緊張,腦袋裡十分混亂,到拿出鑰匙開公寓門,才鬆了口氣,轉頭正要與他道別,兩人卻在那一瞬間擁抱到了一起。
她在倉皇之間,抓緊他的襯衫。他的吻遽然佔據了一切,她被無法理解的力量籠罩,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她住進這間公寓後,他從來沒有來過,可是黑暗之中,他彷彿知道所有的格局,徑直抱起她走進臥室;這個懷抱她睽違多年,已經陌生,可是此刻卻如此親密,似是一個故人悄然入夢而來。
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沒有與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某些長久壓抑心底已經接近忘卻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浮了上來。她孤獨得太久,所有對孤獨的習慣,其實只是一種無奈,一種自欺。
突然之間,她放棄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想不顧一切溶解在這個懷抱裡——這不是出於單純的□,而是從肌膚到心靈深處渴望一個沒有間隙的忘情親密。
她被他放到臥室的床上,他一粒粒解開她的紐扣,嘴唇貼到她□的肌膚上,灼熱發燙。
所有的一切都在幽暗月色中朦朧不清。她幾乎可以實現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夢,她只需沉溺,不用思索。
然而,她清楚這不是夢,也清楚知道緊緊抱著她的這個人是誰。
意識到這一點,她沒有辦法繼續混沌下去,讓自己一無所知地接受。近乎灼傷的痛楚侵蝕著她,她掙扎著叫道:“不,家驄……”
陳華曾經用過的這個名字從她口裡叫出來,對他們兩個人來講,都顯得有些陌生了。
他停止動作,他的身體仍然火熱地抵著她,隔了一會兒,他將頭埋在她頸間,良久不動。
世界突然之間轉入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