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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完全好了,再重新買傢俱佈置吧。”陳華在她身後說,“房子所有的鎖都重新換過,在外面園子加裝了報警裝置和攝像頭,應該不會再有人能隨便闖入。”
她感激他的無微不至,卻不著地該怎麼表達才好。不過他也並不介意她的沉默,彷彿兩人之間,根本無須有絲毫客氣了。
陳華根本沒徵求任苒的意見,便在客房住下。任苒只得自嘲地想,既然所有人似乎都預設他是她的男友,她再說什麼也是多餘。這回好歹是住在她的將愛麗,不至於再被人說給他包養了。
他依舊照顧著她,保持著那樣來來去去的生活節奏。
任苒的生活變得十分有規律了。陳華的車早就由阿邦開到了Z市,他按時開車送她去醫院檢查換藥,去除右手背上的疤痕增生,據醫生說,要避免右手功能受到影響,這個治療過程要堅持一段時間。
每天早上,他們出門散步,然後回家,分別繼續做工作,下午任苒會休息一下,再繼續翻譯,手指不便,大大影響了她的進度,不過陳華堅決不預案需她熬夜趕時間。
她回來的第一天,就將廚房裡的普洱茶和茶具扔掉了,這天看到櫃子裡收得好好的虹吸壺、酒精燈,突然動念,在網上訂了現磨的咖啡粉讓人送來,打算自己試著煮咖啡。可是她右手仍行動不便,單手摺騰了一會兒,不得要領。陳華探頭進來一看,吃了一驚,馬上進來制止了她。
“你倒是一點陰影也沒有,燒傷還沒好,居然來折騰酒精燈玩。”
“我想喝咖啡。”
“我出去給你買。”
“我要喝現煮的。”
他沒辦法,“老實坐在一邊別動,我來。”
他也沒用過虹吸壺,拿了膝上型電腦過來,上網搜尋了一個方法,研究了一會兒,開始照著操作。任苒一邊回憶當年媽媽的操作步驟,一邊指點他。
“水泡變大了,要把上座扶正,咖啡粉放進去。”
“我想起來了,得再放一點兒咖啡粉。我媽媽以前是煮我爸爸一人份的,所以只放十五克,我們兩個人喝,得加一倍。”
“可以用木勺攪了。”
“喂——你小心燙到。”
陳華兵部理會她,移開酒精燈,迅速搖動上座拔離下座,將下座的餘水倒出,在迅速地將上座插入下座,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他用溼毛巾擦拭著下座,看則會咖啡帶著豐富的泡沫向下落著,香氣開始充盈了整個廚房。
他突然意識到,任苒有一會兒沒說話了。他回頭一看,她的表情整整的,分明在想著什麼。
他記得她曾說過,她媽媽生前每天會為她父親煮咖啡,想必就是在這個房間裡,用這個虹吸壺。他沒說什麼,只搖著下座,讓煮好的咖啡混合均勻,然後分別倒進兩隻咖啡杯,替她那一杯加糖加奶進去,遞給她,“嚐嚐,累死我了,不許說不好喝。”
他自己嘗一下,畢竟是第一次嘗試,火候掌握得不夠好,味道平平,遠不及好一點咖啡店裡出來的成品,不過任苒卻笑了,“好喝,以後我也要多練練,自己煮的比外面賣的香得多。”
他哭笑不得,“等你傷好了,每天煮給我喝。”
“好。”
廚房裡一陣靜默,似乎再一瞬間,兩人同時意識到,她說的這一個字,遠不止答應煮咖啡那麼簡單。
她一下站起了身,並不看他,“我……得去接著翻譯了。”便匆匆走了出去。
陳華坐在原處沒動,慢慢喝著咖啡,嘴角泛起了笑意。
這天,陳華照例返回北京後,但頭一次過了整整一天還沒回來,只打來電話,說他有要事,恐怕會過幾天才能脫身。他早將她的生活安排得十分妥當,鐘點工會按時過來做飯,同時交代著要她注意休息,不許去用虹吸壺煮咖啡,不要熬夜趕翻譯的進度。
任苒放下電話,居然泛起幾分惘然。
她只得承認,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
習慣如此迅速而輕易養成,就像她從來不曾習慣沒有他的生活,這一點,她無法解釋。
陳華在北京滯留的時間再一次延長,他給任苒打來電話,並沒有解釋,只讓她什麼也不用擔心。
這天,她獨自出門散步。天氣進入初夏,漸漸開始熱了起來,她為了遮掩燒傷恨極,仍然穿著長袖衣服。路過一處報攤,她停下來買一份報紙,卻意外看到新一期的財經雜誌,封面景深拉開的那個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