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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太累了,我的胸腔裡空蕩蕩的,那一顆心已不知被丟去了哪裡,所有的感覺也彷彿都丟失了,什麼都無法理會,什麼也不願再去想。
可是慧然是真的不肯罷休的,她去請了律師,去公安局報了案。原本以為週末的兩天可以讓我好好地休息,好好地喘口氣,可是卻一片混亂。律師來了,警察來了,勘察現場,收集證物,盤問……
整幢樓的人都驚動了,房東和鄰居們都跑來旁敲側擊地打聽詢問,慧然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攆了出去,可還是不能清靜的,警察的問話,律師的問話,都在讓我一遍又一遍地去回憶那痛苦不堪的一幕又一幕。我的頭痛得要裂開了,我的心找不到在哪兒,我整個人都是呆呆的,象個沒有感覺的木頭人,只有頭痛,只是頭痛,我不想回答任何問題,也回答不出任何問題,腦子裡只是閃回著昨夜的那一幕……瘋狂的他,狂怒的扭曲的臉,野獸般的咆哮……一遍又一遍將我沉入越來越黑暗的深淵,一遍又一遍地讓我陷入無法掙脫的絕望。
我呆呆地坐著,聽著慧然一遍又一遍地幫我回答著那些直白又毫不客氣的盤問,然後我點頭或是搖頭,機械的,沒有思考的。窗外的天空為什麼總是灰色的,連那樹枝上的幾片梧桐樹葉也是灰色的,在風中不能自已地搖搖欲墜,彷彿立刻就要跌入塵埃,化為虛無。
警察帶走了很多東西,撕碎的衣服,浸有痕跡的床單,好要我去醫院做檢查。律師臨走時安慰我,說證據很充分,有八成的把握能打贏這場官司。可是贏還是不贏,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我只想要平靜,徹底的平靜,不要再有人來煩擾我,讓我平靜的生活,我還要生活下去……
星期一,我又去上班了,慧然勸我不要去,我的過於安靜,讓她感到擔心。
“我們還是要繼續生活啊,難道不活了麼?”對她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笑,我說道。
到了公司,繼續我按部就班的工作。一切都和平時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周鵬飛見到了我,故意迴避我的眼神。他的臉上還有淤青的痕跡,而他心靈上的傷是別人看不見的,能看見的只有我而已,所以他迴避我,不再理睬我,他心裡可能已經是恨我的了,我們真的連友誼都維持不下去了,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好象也沒有意義。
慧然三天兩頭地往律師那兒跑,公安局也立案調查這件事了,可這又有什麼意義?我冷眼旁觀著,彷彿自己是個不相干的局外人。異常的沉默,讓慧然擔心又害怕,她找來了蘇茜,希望我的好朋友能讓我不再沉默下去。
“巧然,”蘇茜坐在我對面,已經靜靜地瞅了我好一會兒了,“你不想哭麼?也許放聲地痛哭一場,會釋放掉你心中淤積的很多東西。”
我看著她,搖搖頭。我不想哭,真的,我好象從沒想過要哭的,我為什麼要哭?
“我也知道,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可是,巧然,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承受到了極限是會崩潰的,釋放一點出來吧,讓我們替你分擔。”
從不知道蘇茜是這麼會說話的,她竟是這麼瞭解又會開解的。我看著她,她把頭髮剪得更短了,短得象個男孩子,可是看起來卻清爽美麗又成熟,她真的成熟了,難道女人一定要經歷痛苦才會長大?
“謝謝你,蘇茜,別擔心,我沒事。”我朝她笑了笑。
蘇茜又盯了我好一會兒,搖了搖頭:“巧然,你一個人怎麼能默默承受了那麼多痛苦,為什麼從不曾向我提起,我們不是好朋友麼?我有什麼心事有什麼煩惱,都會一股腦兒地倒給你,為什麼你要一個人去承受?”
我看著她,又笑:“蘇茜,我們是好朋友,永遠都是,如果你想幫我,那就抱我一下好嗎?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擁抱了。”
蘇茜的眼圈驀地紅了,淚光晶瑩地閃動,走過來坐在我身旁,抱住了我,緊緊地擁抱。好溫暖的擁抱,這真的是我最需要的。
“巧然!”蘇茜在我耳邊哽咽著輕喊,“你好堅強,比我堅強多了,你為什麼會這麼堅強,讓人覺得好心疼啊,可是你一定還要繼續堅強下去,無論如何,你還有我們,我,還有慧然,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堅強?我真的堅強麼?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只是在用堅強偽裝著自己的軟弱,我沒有任何力量,只是承受,只是無奈,根本就不是堅強。從今以後,我才要真正地該學著堅強,象蘇茜一樣,讓自己脫胎換骨,讓自己成熟起來。
象蘇茜出事時我陪著她一樣,她也天天都來陪著我,雖然她很少說話,可是有她的陪伴,心裡真的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