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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峰,儀態萬方地在他耳邊擠出這句話。
碩大的店鋪、水晶的燈飾和挑高的屋頂,這一切都在把人往氣質優雅的方向上帶。在這裡,甩頭離開是不行的,大小聲也是不行的,只有笑裡藏刀地瞪一瞪眼睛,或者還能把紀司辰從邪路上勸回來。
“別怕。”紀司辰伸出手臂,忽而攬過顧言曦的肩膀,扯出一個比她更高貴體貼的笑容,“有我保護,誰都傷不了你。”
訓練有素的店員原本默默站在一邊,此刻看到賢伉儷其樂融融,相擁而立的畫面,顯然不知道兩個人是在對峙。於是,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添了把火。
“Tod’s的鞋子全部採用頭道黃牛皮為製作原料,每一雙都是由手工製成,輕巧又養腳。看太太您今天的這身裝扮,大概是有喜了吧?”
顧言曦迷迷糊糊聽著介紹,慢慢咂摸出有些不對味,然而紀同志的表情卻甚是滿意。 “您的先生真是既貼心又有眼光!”店員從櫃檯裡拿出那雙淺棕色的鞋子,遞到顧言曦手上,“許多準媽媽都是看中了Tod’s平底鞋舒適透氣的特點,一買兩雙,在孕期輪換著穿,對寶寶和您的身體健康都大有好處。”
“好,就要這一種,再給我拿一雙深紅色的,那邊那雙。”紀司辰大手一揮,從錢包裡抽出信用卡,補充道:“36碼,包起來。”
拍馬屁拍的恰到好處,果然是一種本事。營業員笑眯眯地點了頭,躬身退下去結賬。
顧言曦卻覺得資訊量太大,腦子超了負荷,滴滴亮著警報轉不動。
“你瘋了啊!”她的聲音依舊不大,目光卻像是要把眼前的敗家子殺死。
“是啊,樂瘋了,你要對我負責。”
“……”
十分鐘後,紀司辰拎著鞋盒,顧言曦抬頭看天,終於在Tod’s全體員工的親切目送下,集體奔向負一樓的超市。
窮兇極惡的資本家開設的超市,連生鮮櫃檯的地板都是由大片高階的大理石瓷磚鑲嵌而成,反光鋥亮,閃得人心慌。
顧言曦在德國一直負責照顧自己和兒子的兩張嘴,廚藝雖不說精湛,也鍛鍊得馬馬虎虎,自然抱著一顆看笑話的心,看紀司辰往推車裡添東西。
她袖手旁觀,原本是想嘲笑他一番,再擺出老師的姿態,要求他悉心求教。沒想到看了一會兒,卻發現這個笑話貌似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的好看。 “徒有其表!”顧言曦腹誹一句。她實在不願意承認紀司辰就連在挑選菜品的時候,都像在腦子裡列了一張原料採集的圖表——井井有條,搭配豐富,一絲不亂。
不忍多視,目光飄忽開。
她直覺男人都是粗枝大葉的,買東西的時候必然會遺漏點什麼,而她就要靠這填補起這遺漏的,掙回面子。
可惜還沒有逡巡多久,十指驀然僵硬住。相識的兩個人,無論如何相識,他們之間都會連上一條無形的引力線,目光被定在某處。
遠方婷婷嫋嫋走來一隻高挑綽約的身影,一如六年前的盛夏,眉目婉約——蘇芮。
☆、40ⅩⅩⅩⅦ
多年不見;蘇校花風采依舊。
中分的長卷波浪,蒙特裡安的拼接色包臀裙下露出兩條纖細修長的小腿;香奈兒風格的復古外套;足蹬八厘米高跟靴。女王氣場一出;就連她手裡推著的那隻菜葉似的鮮綠色購物車都阻擋不住。
顧言曦一直以為自己在國外蹲了那麼久,哪怕骨子沒變;皮子也該御姐很多。可是在遙遙瞥到蘇芮的剎那,第一個反應還是瞳孔驟縮,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腳上的拖鞋扔出去。
從前的從前;顧言曦覺得蘇芮是貓;自己是一隻偷了乳酪還連累貓被主人暴打一頓的灰頭老鼠。
傑瑞可以把湯姆耍的團團轉而自認成就傑出;毫無愧疚,但是自己到底沒有它那麼英明神武。
自從蘇芮泫然欲泣地與她掏心掏肺,披露她鳩佔鵲巢的事情真相之後,顧言曦在學校裡再見到她婷婷嫋嫋的身影,都會汗毛倒豎,避而遠之。
在天敵面前收拾老巢,逃之夭夭,這才是一隻正常老鼠該有的反應,不是嗎?
後來,她漸漸淡忘了自己長滿蜘蛛網的老窩,卻在某一天奇蹟般地得知當年她偷的乳酪卻不是主人家珍藏的那一塊,也就是說貓被打的事情跟她屁點關係也沒有。
穿過從前和後來之間漫長的時光夾道,此刻,在大街上流浪了多年的她,到底是該怨恨貓的佯裝牽連,騙她離開?還是該懊悔自己沒有想過天下居然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塊乳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