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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的商人,十數年來日漸蕭條的琅嬛閣能維持至今,對他已屬極限,而今,他們要從無到有,已無法再仰賴老爹的保守作風。
“這太辛苦你了……”
想當初,他還曾因妻子產下女娃兒而賭氣,直嚷著他想要個帶把的孩子,只差沒將女兒塞回妻子的肚裡,看能不能再換個兒子出來。孰知到頭來最有擔當的,竟是他視為賠錢貨的女兒……步老爹在心底為自己當年的愚昧小小懺悔。
“不辛苦,我現在……也想讓自己忙些。”
最好忙到焦頭爛額、忙到沒心思容納琅嬛閣及家人之外的其他人事物、忙到沒時間想起任何與“他”相關的記憶……
步老爹看出她的不快樂,“奷奷,你是不是在梅莊遇上什麼不順遂?還是有人欺負你了?難道是梅舒──”
步奷奷下著痕跡地截斷他:“在梅莊裡,我學到種種梅莊興盛的道理和本領,雖是現學現賣,想像梅莊一樣成為鉅富算是難事,但我會讓你及小妹衣食無缺。”
步老爹向來懂女兒的心思,怎會不知道城裡富商數十戶,她偏偏挑中梅莊,又偏偏找了梅舒城當家掌事的牡丹花季才上梅莊的用意?梅莊四名公子個個手腕高超,性格卻天差地遠,倘使僅是要學習經商手腕,找琅嬛閣老主顧梅二當家,或是城裡出了名的大好人梅三當家豈不更容易些?
別人不清楚她,他這個做爹的可不!
但由步奷奷臉上的神色及欲蓋彌彰的話題移轉,就算他想問什麼也探不著口風。
前頭步奷奷說了成串她在梅莊學到的經商道理,步老爹半字也沒聽進去,只是沉浸在自我的思忖中,再回神便聽到步奷奷下了結論。
“我想盡早走一趟尋貨。”
“不過我們家根本挖不出幾分錢了,拿什麼去尋貨?就算尋到了頂級品又如何?”沒錢買貨,又要怎麼轉手賺一筆?
步奷奷早就想到這個問題,“我有人能賒到銀兩,我去開口借。”
“你?!不,爹臉皮厚,讓爹去!”
若借錢這事也要女兒拋頭露臉,傳出去對她的閨譽可是大大損傷呀。
“我做得來的,臉皮與尊嚴這種東西……一文不值。”
無意間又記起梅舒城說話的語氣及神情,那時她覺得梅舒城說這句話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偏激,而今……她竟懂了,也明白了。
“爹,全交給我吧,我就算再失敗,也不會讓步家更悽慘,為了步家,我會盡全力撐起一切。”
當初梅舒城也是抱持這樣為了家人的信念而成功,她不會輸給他!
“但是……這樣勢必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呀,奷奷。”步老爹嘆息。
“我嫁了。”
“咦?!”什麼時候女兒嫁人了,他這個做爹的卻不清不楚?!
不忍給予老爹過多驚嚇,步奷奷補充道:“我嫁給琅嬛閣了。若有人上門提親,你就全替我推了吧,倒是小妹,為她留意好婆家先。”那位集婦女美德──女子無才便是德──於一身的步家小妹,早早嫁出去也好,省得雪上加霜,在步家慘澹的帳目上又增添多筆胭脂水粉及華裳鉅款。
“奷奷,答應爹,你只准先出去一趟試試,若不適合或吃不消就得乖乖聽爹的安排嫁人,至於琅嬛閣的事換爹來煩惱,爹不許你再插手,你能做到嗎?”
“好。”口頭上的應諾不花錢,多說也無妨,沒有白紙黑字,說說就算。
“還有,你說能賒借我們銀兩的人選是?”古玩的尋貨旅途可是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
“梅二當家。”
“耶?!”
看著步老爹錯愕到說不出話的模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如此大的自信,她與梅二當家不過數面之緣,何況她還揹負著“偷竊梅莊祖奶奶──萬兩牡丹”的罪名。然而,如果連梅二當家都不願借款給她,放眼全城也沒人有能力助她了。
一直到現在,她隨著梅家小二踏進客棧,都還在思索著自己的自信來源。
客棧二樓雅座,雕鏤荷池的窗欞邊探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晃呀晃,五指上全是價值不菲的金玉指環,吸引著街道上市井小民的仰首注目。薄哂的唇角有著高深莫測的精明,偶有幾名俏麗姑娘投以怯笑,手掌的主子還不忘朝她們揮揮。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賒這筆銀兩給你?這可不是區區十數兩的小錢。”梅二當家收回視線,卻也沒投在步奷奷身上,淡笑問道。
“我的人面不廣,翻翻腦中少得可憐的友人名冊,似乎只剩梅二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