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殤集

第2部分 (第3/4頁)

和高曉陽也不會是例外。

那年畢業的學生找工作就已經很困難了，記得社會曾流行一句話：“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本科生遍地都是。”夢潔的專業是英語，高曉陽的專業是計算機，當初報的時候是兩個最熱門的專業，但當畢業時卻是兩個最難找工作的專業。夢潔找來找去居然是個小文員的工作，而高曉陽根本不去找，就在他們租住的公寓一直閒著，花著家裡的錢。因為工作的事，兩個人不知吵過多少次，夢潔說一個男人不上班在家裡閒著還花著父母的錢也不臉紅，而高曉陽的回答卻是，自己這麼帥，也有才，找不到工作只是暫時的，再說了大家不都這樣嗎。夢潔無法理解高曉陽居然有這樣的思想，甚至有些鄙視他，並不是什麼富家公子憑什麼這麼想，就算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不該這麼想的。

（二）

時間匆匆如流水。

在那年冬天來臨前，高曉陽終於工作了。工作是高曉陽家裡託北京朋友給找的，在一個計算機教育中心給一些高階企業老闆培訓計算機知識，當然也賣一些軟體。

高曉陽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回家就提出要和夢潔出去好好慶祝一下，餐廳裡，高曉陽滿臉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讓夢潔無語，晚餐吃得很不開心，兩個人回家，一路都沒有說話，第一次沒有牽著彼此的手。高曉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有工作了，夢潔卻不開心。

夢潔朝九晚五的日子，平淡而真實。高曉陽的工作似乎也很順，這個冬天剛剛結束，高曉陽就用家裡給的錢買了一倆尼桑。但夢潔心裡是不同意的，因為他們的工作不夠支付每個月的開銷。夢潔每個月工資只有2000元，高曉陽3000元，兩個人加一起5000元，租的房子就1000元，這還是因為離北京市裡遠才租到的呢，日常花銷也要2000元，還不包括買的衣服，再有個什麼事情，錢根本不夠的，要是再養個車，那今後的日子也會還得舉債過日子。如果胳膊來比作夢潔，那麼大腿一定是高曉陽，因為那句俗語叫胳膊擰不過大腿。

日子就這麼緊巴巴的過，有車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倆不用每天早晨晚上擠公交，還要再倒三倆車上下班了。面子上也好，但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了從前的那相視一笑。夢潔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幸福還有多遠？而高曉陽也一臉迷茫，憂鬱掛滿眉間，驅散不開。

（三）

北京的夏天很熱，夢潔的母親從新疆趕了過來，看看高曉陽，平日裡也愛嘮叨一些。高曉陽和夢潔租的公寓是一室一廳，一共才40平米，很擠，母親和夢潔住床上，高曉陽住沙發，這樣的日子有兩個月。

有一天，夢潔的媽媽對夢潔說，為什麼每次曉陽進衛生間洗澡都要帶手機進去啊？起初夢潔並沒在意，說母親多想了。而隨著媽媽的提醒，夢潔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以前高曉陽的手機一直隨便扔的。

那天可能是高曉陽喝多了，去衛生間忘記拿手機，手機響了一聲，是簡訊，想了半天還是開啟了，上面寫著：寶貝，想你了，明天下午還來嗎？夢潔的心就在那一瞬間升起了溫度，顫抖。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會那麼激動，或許是因為真的愛吧。夢潔無法找到任何理由來合理的解釋這條簡訊的內容，呆坐那裡。高曉陽從衛生間出來就倒在床上睡著了，而夢潔什麼都沒說，卻一夜未眠。

第二天，夢潔上班恍惚著，弄錯了檔案，被老闆罵了一頓，下午請了假回了家，開始回憶，開始查詢，她想知道答案，這個答案要自己找出來。翻出了高曉陽那有吻痕的襯衫，找到了電話清單，那都是一個手機號碼的頻頻簡訊，還有那些電話。找到了MSN的工作聊天記錄。原來紙裡的火根本沒有包，也沒有掩飾。夢潔沒有哭泣，她知道終究是要面對的。夢潔給高曉陽打了電話說晚上出去吃飯，她在餐廳等他。

餐廳裡，高曉陽沒有說話，或許他是心虛了。夢潔說你和方臺臺交往多久了？高曉陽低著頭沒說話。夢潔說，高曉陽，我們分手吧。

高曉陽搬出了公寓，直接搬到了同事方臺臺那裡，他說不出的滋味，經常酗酒很晚才回去，回去也是倒頭便睡。

（四）

無聲無息，歲月悄然經過。

這個城市充滿了熱情與金錢，慾望，愛。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仍有人面對堅硬的麵包和不可知的未來，仍有人為了生存在隱忍，仍有人常常默默的流著委屈的淚水。

夢潔仰起臉頰深深呼吸，卻看見浴室裡牆壁上一顆顆水珠，就像是盪漾在眼中不敢輕易落下的淚滴。那一瞬間，冰涼的淚水忽然劃過臉頰。用一隻手掌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