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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字不若“我愛你”這麼直接,但也勝過了千言萬語。以初緊擁著她,情潮澎湃。
章筠醒來,看見的是一室的柔和夜色。
真瘋狂。她甜蜜、不可思議地微笑,想著他們在縫紉室地板上的激狂纏綿。他等不及帶她回二樓臥室,她也等不及。而她從來沒想到她會如此飢渴若狂的要一個男人。
她知道他和恩慈也在同一地點翻雲覆雨過。當他吻她,愛撫她,當他的身體覆上她、進入她,一切是那麼自然、熟悉。她知道,因為……那感覺就像以前也是她。事後當他一雙仍迷濛著未褪的情慾、渴望的眼凝視著她,他愛的是她,令他滿足而快樂的是她。
她是恩慈。
“好了,”章筠咕咕噥噥下床,對著空氣裡她想像的恩慈的幽魂說,“你是鬼也罷,是魂也罷,你要用我的身體,用我的腦子,用我的心,請便,儘管用吧,我就當我是你好了。”
淋過浴,她又穿上一件恩慈的家居長袍,走到鏡前,發現她的短髮竟長到耳朵上來了。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沒工作,頭髮留長礙不了我的事,我留留看,看我們到底有多像。”
她走下樓,繼續喃喃自語,“留長髮?真是,好像我現在出現時,還不夠嚇人似的。”
她走進傳出音樂的起居室,卻是著著實實——自她來到此之後第一次——被人嚇了一大跳。
緩緩由窗邊轉回來,蒼白著臉,一身白衣白長裙的念慈,瘦飄飄地站在那,還是像個鬼。
但章筠見過她一次,認得她,受驚而加速的心跳很快恢復。
“嗨”章筠和氣地向她打招呼。
念慈僵硬了半響,開始抖顫起來,深黑的大眼睛瞪住章筠。
“我不是鬼。”章筠說,謹慎地停在原處。這女孩看起來弱不禁風、不堪一擊的樣子。她姐姐的死,對她一定是個可怕的打擊。
“我不相信。”念慈費力地吐出這幾個字。
章筠柔和地笑。“你可以過來摸摸我、碰碰我。”
她反而摸著窗沿背黏住牆往角落一步步挪著,如果那邊任何一個地方有個洞,她大概會馬上鑽進去,逃之天天。
“以初呢?”章筠四下望望。
“不知道。”念慈抵達了她認為安全的角落,把身體塞在那。“我來找……你的。”
“哦。我在這裡。”章筠儘量表現得輕快。“你找我有事?”
“我……不期望你原諒……我知道,你是回來找我的……”她啜泣起來,沒法說下去。
以章筠對人類行為反應的瞭解,她看得出念慈處於崩潰邊緣。她小心地向前走一步,溫和地伸出一隻手。
“你要不要坐下,念慈?”
“你一向都是完美的。”念慈沒聽見她般,瞪著她,嗚咽地低語,“你沒有一點瑕疵。你擁有一切。我……什麼都沒有。”
就章筠到目前為止對恩慈的“認識”,這個幸運的女人所有的一切,及她本人所具有的才華和才氣,章筠可以瞭解身為她妹妹會感受到的壓迫感,和隨之形成的沮喪與挫折。
“我什麼都沒有。”念慈無力地重複。“我……一無是處。”
“念慈,不是……”
“我怎能和你爭呢?”她望著章筠的眼中充滿悽楚、無助。“我從來也沒想過和你爭”。
對她說任何話,此際她大概都聽不進去,章筠索性不再開口或企圖安撫她,只專注地以她成為外科醫生前的心理醫生身份,聆聽和傾聽。
“爸媽疼的都是你。只有你才是他們名副其實的女兒,我和小弟都只會增加他們的麻煩。”念慈有些吃力地喘一口氣。
章筠再一次想叫她坐下來,她那麼瘦、那麼纖弱,令人擔心她一口氣緩不過來便會倒下去。
但她微喘地又往下泣訴,“爸每次看到我,只說一句話:
你為什麼不去死?他對小弟也只有這句話說。媽……她什麼也不必說,她看我的絕望眼神……就夠了。“一陣悲泣使她停那下來。
章筠的喉嚨梗住,心口扭絞著疼惜。忽然,柔弱得幾乎站不住,必須靠著牆支撐的女孩,不再是恩慈的妹妹。一股來自久遠的深刻情感,像一條線,由空中把她和女孩牽繫在一起。
“我六歲才會走路,走路以後走不穩,老是跌跤。我從小身體就弱,沒有一天身子沒有病痛。我念到小學三年級,因為老生病而停學。我九歲方入學,十四歲了,復學還是念四年級,到五年級又因病輟學。這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