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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位高權重
何偉聽楚天舒跟他開玩笑,馬上笑了起來,又把煙掏出來,抽出一支點上。他抬眼看到楚天舒書房牆壁之上掛著的條幅“未至偃室”,頓時有了主意,知道自己該從何開口了。何偉是學理工出身,當了多年領導,口才雖好,文字上卻弱,更不必說這種根本從字面上看不出名堂的古話。但是何偉第一次到楚天舒家裡見到這個條幅時就暗暗把這句話記了下來,他知道,楚天舒這樣的學院派,在書房這樣的地方所掛字畫,必有所指。回去後就找了一位飽學宿儒請教,老人呵呵一笑,道,這必是一位官員的家中所掛中堂或條幅。伸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論語》,翻到一頁,指給他看,何偉看到一句“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也。”
老人解釋給他聽,孔子問某門徒對一個人的看法,這個門徒當時已經位高權重,常有人到家裡走走後門什麼的,門徒對老師問的人評價十分高,理由就是,這個人,除非是工作上的事,從來不到我家裡來閒聊。何偉一直謹記,閒聊還是聊的,但從不涉及是非之事。他知道自己和楚天舒的關係就像賈寶玉和晴雯,在別人看來肯定是那種關係,尤其是任遠重書記,早就把他劃到楚天舒一派了,只有他倆自己明白,或者說只有他自己明白,真是枉擔了這虛名了,楚天舒要是能和自己商量一下這些事就好了,別看楚天舒在幹工作上有一套,在收服人心上有一套,但是,做官的學問,可差得遠了去了。何偉深信,如果和自己的關係是這樣,楚天舒更不會有其他的所謂的班底智囊,至少在三江是如此。
何偉指著條幅,並不看楚天舒,說:“天舒市長,我給您當了兩年的副市長,這句話我也夠得上了吧。”
楚天舒正顏道:“何偉,這二年咱們可以說得上是惺惺相惜,推心置腹。我這個人,不喜歡把這種話老掛在嘴邊上,但是我相信我對你的評價你應該是十分清楚的。”
何偉點頭道:“我一向並不是那種甘居人後的人,但和您在一起,我是心甘情願地附驥於您。這種追隨不是想他們想的那樣,拉幫結夥好辦事。我自信在三江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我想辦辦不成的事,我就是覺得和您在一起幹事痛快,什麼也不用考慮,只要幹好工作就行。老實說,從我參加工作到現在,這兩年是我最累的兩年,同時也是我最省心的兩年。所以從我個人自私的想法,我希望您能在三江多呆幾年,我的外部環境也利於我幹事。但是這種想法對您來說太不公平了,您在省政府的時候就已經是正市級,上屆省政府換屆,只是因為您沒有基層工作經歷才到三江來的,事實證明,您是完全有這個能力的,我想,您還是應該儘快回省裡。”
類似的話楚天舒不是第一次聽到,但他不是全無戒心的人,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其目的可能各不相同。多數自然是希望他越升越高,自己將來朝裡有人好做官;還有的很可能是替任遠重那邊來試探他;當然也有一些純屬恭維。這些楚天舒都分得清,也知道該如何應對,但是何偉和他們都不同,何偉的這些話不會平白無故地說出來,必然會有後話,而有的話一說出口,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楚天舒真誠地說:“好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俗話說,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兵。我想我們都是好士兵,但是,要做成一件事情,時機非常重要,我不想在時機還不成熟的時候輕舉妄動。而且,我們都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人,”
何偉問:“您覺得什麼時候才是成熟的時機?”
楚天舒道:“三江的事業現在剛有了一些起色,我想,再有個三五年的時間,我們這兩年的工作就會逐步見到效果,三江在全省十八個市的經濟實力穩拔頭籌之後,到那時,無論是對三江人民還是對省委省政府才能有個交待。”
何偉本來聽到楚天舒的時機論心裡一振,聽他解釋後,心頭曬笑,說道:“我十分欽佩您對三江的這份感情和責任心,但是恕我直言,一個城市的建設發展是一項長期的系統的工程,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甚至不是一代兩代人可以完成的,它是一個永遠沒有止境的過程。一個人,一屆班子能做的您已經完成的非常出色了,您現在應該做的是到新的更高的職位上去,把您在三江的經驗和您這麼多年來對社會各項工作想法帶到一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