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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沒有看見。
有些冬草枯萎後,來年沒能再發,廢棄的體育場上,便遺留下一些隆起的成束草根,僵死了,卻是奇怪的柔韌。
羅淺淺跑回去的時候太心急,絆在其中一個上,這一下摔得太狠,與地面相觸的部位,像被砂紙狠狠磨過,一陣辣辣的麻意,然後疼痛開始一點點尖銳。
周圍有人看見,發出“哎呀”一聲,感同身受的驚呼,*歲的小女孩也有自尊心的,太狼狽了,不知道要怎麼哭。
就在這個路人在思量要不要上前幫忙哄一鬨之間的時候,羅淺淺爬起來,竟然二話沒說,把小手往裙子上蹭一蹭就繼續往前跑去。
那一排小冷杉後有好幾個小男孩,其中兩個還是羅淺淺爸爸單位同事的小孩,這些小小的臉龐上正帶著孩子式冷酷的惡意:
“喂,你就是那個小白痴吧?”
他這句話的物件並沒有理他,聽而未聞的神情。
男孩子的虛榮心被嚴重挑戰,伸手搡他一把:“你是聾子呦?”
柏澄被推得向後退了一步,乾淨的一張面容全無表情,眼睛裡卻已經有恐懼,只是找不到一個出口,可以表達。
這樣的無措卻被對方視為蔑視,男孩們對這個同齡人表現出來的近似成年人的超然深惡痛絕,就像幼獸也有尖牙利爪,暴力因子同樣存在於人類的幼年期。他們身上好勇的神經正因遇到一個令人滿意的受害者而嗷嗷待哺,更多的手伸出來搡柏澄。
正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小聲音響起來:“你們去死啦!”
羅淺淺氣喘吁吁地擋在柏澄身前,手指戳到為首的男孩臉上:“丁曉,看等會我告訴你媽!”
她現在的樣子還真是嚇人,淡綠色頭箍的小齒剛才卡進額頭,刺出一排淺圓的小傷口來,正有小血流一直流到眉間,一張小臉上全是泥土,配一副咬牙切齒的猙獰面孔。
還有剛剛那句殺傷力極大的話。
我們在童年期,往往都覺得這個世界可以天不怕地不怕,惟二的剋星就是老爸老媽。
叫丁曉的男孩於是退縮了一下,看周圍同伴都露出一點笑來,覺得自己太孬種:“呸!你還告訴我媽?你自己媽不要你跟你爸了,你有本事把她找回來。”
羅淺淺怔了一怔:“你去死!”
牽絆(3)
丁曉總算覺得自己扳回一城:“再說你是這個小白痴的老婆哦?這麼護著他,女白痴,沒媽教的女白痴!”
一幫人云亦云的小男孩跟著吼,似乎傷害別人讓他們快樂極了。
羅淺淺彎腰拾起一塊石頭,指著丁曉:“你再說!”
力氣大的也怕不要命的,哪怕是個不要命的九歲小姑娘。
丁曉看看羅淺淺,氣場明顯弱下來:“好男,不跟女鬥。”
帶著一幫小孩走了幾步,又回頭笑嘻嘻說一句:“沒媽教的小白痴,我就說了,怎麼樣怎麼樣,你來追我呀?”
她真的一動,他們就飛快地跑掉了。
羅淺淺丟掉手中的石頭,扭過頭看柏澄,覺得自己像極革命女英雄:“我們回去吧。”
柏澄看著她,又一次被她扯著,兩個人往回走。
走了幾步,柏澄突然停下來,羅淺淺不解:“你幹嗎?”
他向她轉過來,伸手,抹掉她額頭上的血,眼神和動作都溫柔得不像個小男孩。
羅淺淺突然就結巴了:“沒沒關係的,我我我會保護你的。”
柏澄竟然笑起來:“……保護你的。”
這一次聲調有了變化,不再是單純的重複。
九歲的羅淺淺,只覺得幼小的心頭,有什麼微微炸裂,又輕鬆柔軟。
那一天她下了一個決定。
以後跟柏澄在一起好不好玩,她都絕對不會再丟下他一個人。
有人說責任是冷酷的東西,羅淺淺對於這個詞最初的概念,是疼痛、恐懼,卻夾雜不可說的溫柔,有淺淡的暖意一直包裹,持續經年。
那一天張阿姨看見羅淺淺活像落魄的一隻小花貓,什麼責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而且當天她發現,柏澄在羅淺淺要被她父親領回家的時候,情緒竟然出現了一點波動,像是有什麼急迫的話想要表達。
“小澄,你不想讓淺淺妹妹走是嗎?”她蹲下身來問柏澄。
柏澄遲疑幾秒,點點頭。
“那我不走。”羅淺淺立刻停下腳步。
這時候她已經洗乾淨了臉,除了額頭有一排淺淺的齒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