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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寧遠看似溫靜和祥,本質卻是極端不易親近的人。他感情涼薄,從來沒人能讀透他的心思;跟他好好打一架,是戈爾真盼望許久的願望。
“我又不是死人,怎會沒脾氣個性?”他把他當成什麼呀!
“差不多嘍!”嘖!可惜了一截好木頭,要不然可以做出美麗的傢俱呢。
戚寧遠不由得衷心佩服起以跟戈爾真鬥嘴為樂的藍非,也只有非人類與非人類的屬性才能相同,要是他,恐怕早瘋了。
“我不打毫無用處的架。”
“由不得你喲!”戈爾真冷颼颼的語音未落,反掌劈出,掌風已來到戚寧遠的下腰。
“無理取鬧!”戚寧遠平平無奇地斜裡躍過,人已在數步之外。
戈爾真見機不可失,化掌為拳,招式不到用老又奇巧新換,短短瞬間,已走了百招,逼得無心的戚寧遠不得不用心應付。
半刻鐘後,飛沙走石,風捲雪殘,鬥到酣處的兩人全無休戰的意思。
沒武功底子,費盡力氣趕來的石桑桑正逢龍爭虎鬥的高潮。高手過招,風流雲轉,草木皆兵,想接近一步都困難重重。石桑桑急得跳腳,卻又無能為力。最後是娃娃不耐煩的哭聲讓風雲暫歇。
戚寧遠翩拳為指在戈爾真的氣海穴輕點為記,跳出是非圈。
他氣定神閒地瞅了眼天色。“孩子該吃奶了。”
戈爾真想不到戚寧遠突然收手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盯著前胸手指般大小的破洞,居然眉開眼笑。“這場架還沒完……”他才打出興頭來。
戚寧遠懶得理他,將娃娃交給石桑桑。
“他就拜託你了。”
“我……”他拜託她——可是,別說要她帶小孩,她連抱都不會。
“回船上等我,這裡很危險,千萬別再跟來了。”就算要將戈爾真打成肉醬他也豁出去了,只有戈爾真才知道區可佟的下落;再說這傢伙彆扭的毛病肯定是犯了,他居然只帶回小孩,依照他的身手,真要救人並不難。
像抱著危險物品一樣戰戰兢兢的石桑桑,無法抗拒戚寧遠對她的要求,只能點頭遵照他的意思行事。
“可憐!”睨著石桑桑遠去的背影,戈爾真若有所感地嘆息。
“什麼?”沒頭沒腦的,想轉移話題嗎?
“有人無端愛上一個在感情上笨一輩子的臭男人,你說她可不可憐?”他認識石桑桑的時間和戚寧遠一般久遠,無心如他都看得出來石桑桑對珍珠龍痴心不悔,這不肯愛人的男人為何偏是不解?
可嘆一片冰心被人丟到溝渠了。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告訴我娃娃臉的下落。”
“應該稱呼”娘子“才對。”他硬是不讓戚寧遠順遂。
還抬槓?戚寧遠慢燃的氣焰終於爆發高竄了。跟這種人解釋他跟區可佟的關係無異是浪費口水,隨便他怎麼編派都無所謂了。
“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沒問,也沒碰到你,就這樣!”區可佟的安危已經躍升為他最牽掛的憂愁,龍蛇混雜的京城處處是誘惑危機,誰敢保證她的安全?
是的,他掛記她。要承認她不在身邊讓他不習慣,其實有點難,他最討厭掛礙,偏偏她卻讓人難以忽略。
現在更好了,她連聲知會也沒有就不見蹤跡,簡直是找麻煩嘛!
“呵呵,狗急跳牆喔!”戈爾真仍是不痛不癢地消遣。
“爾真,夠了,別再捉弄他。”瀟灑的身影,溫文的言辭,獨孤吹雲碩長的步伐從街的另一頭踱到他們跟前。
尾隨著他的是獸王龍海棠逸。
“龍頭?老二?”戚寧遠驚訝不已。
“老三,好久不見。”獨孤吹雲一身的皮革打扮,重逢的欣慰雖然明顯地展露在他的臉上,但他的笑仍舊帶著歲月沖刷不去的憂鬱。
八年的歲月,長長的日子,長長的別離,曾一度以為今生不會再見,但人生際遇啊……
“我進宮去卻沒見到你。”攸關他下天山的事,在一夕之間就傳遍群龍的訊息網。
“讓你白跑一趟了。”對曾是他屬下的群龍們,獨孤吹雲只覺無以為報。
“唉!有完沒完!你們的對話教人掉雞皮疙瘩。”戈爾真搓著胳臂,狂惡的臉滿是不屑。
“誰像你沒心少肺的,冷血動物。”翩翩公子,瀟灑風采,金縷鞋,環佩鏗鏘,不消說,有熱鬧必不缺席的藍非公子也來插一腳了。
莫非這是約好的聚會?戚寧遠盯著一個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