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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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一起上樓去，只有母親一個人在家裡，我對她說：“你有空就去買一張彩票，看能不能中，如果中了父親就有救。”我母親很堅決地說：“不，我要買這些幹什麼，你父親這麼多年花了那麼多錢，總想咬一口，結果落得今天這個樣子。”她哭起來，我姐姐說：“抗美姐說人家看見父親精神挺好的，母親也若無其事，不像是在生病。”我母親說：“那就把病歷拿給他們看！”我們走後，母親請出祖母的香爐來拜，求她保祐父親平安無事。

還在上午的時候，羅主任去查房，我父親跟她說：“家屬的心情不好，說話比較急，有什麼頂撞的，請不要介意。”她說：“不會不會，我不會。”可憐我父親在這樣的時候還要為這種事掛心。

下午我姐姐打電話給我，像撿到什麼寶貝似的，說：“給你報個好訊息，羅主任剛才進來，說給你報個好訊息，醫院的機器修好了，上次送去複查的結果出來了，是770多，比那天中午到急診室化驗的少100。”我姐姐繼續說：“她問要不要再檢查一次，我說好好好，她笑著說，來配合一下，再觀察幾天看怎麼樣。”最後我姐姐還不忘說：“祖母顯靈了！”

剛好這時候黃廠又來看我父親了，他帶小蘭一起來，小蘭向我們介紹了另一個醫院的教授，說是全國很有名的腎科專家。我們本來就打算轉院，晚上就去找這個教授。

我和姐姐一起去，林教授剛從外面散步回來，看了病歷和檢驗單後說：“B超檢查沒有發現腎變小，就可能不是腎的問題，也有可能是血小管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引起的。”他說他剛給一個病人看，就是這個樣子，結果被他治好了。那一刻，我們真的以為父親有救了，我姐姐高興得跟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起來，說：“我們就是要找你這樣的專家來診斷！”

林教授說先到廣州做活檢，看是不是真的這樣。他問我們廣州有沒有熟人，如果沒有就幫我們聯絡。我們答應回去商量。

路上小蘭打電話給我姐姐，問我們去了沒有，還問我們有沒有給林教授送紅包什麼的。我姐姐跟她玩起了女人的小聰明，沒說有也沒說沒有，而是說他主要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什麼什麼的。

我父親不想到廣州去，我們像哄孩子一樣，費了很大的勁，最後他才答應。這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我打電話給林教授，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該使用者要求不要打擾，請原諒！”我父親見我還沒掛電話，說：“她說不要打擾就不要再打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一章 父親入院 4

第二天一早，我打電話給林教授，他說：“好，我聯絡一下。”我誤以為他馬上聯絡，過了一會兒再打電話給他，他說：“哦，我沒有現在聯絡，這樣，等我聯絡好了再打電話給你。”我妻子對我說了句什麼，我一下子不自在起來。

我這一天就在家裡等林教授的電話，好不容易等到將近中午的時候電話響了，我飛也似地跑去接電話，聽到裡面說：“喂，你的電費兩個月沒交了，這樣吧，你下午來交，要不然我明天派人去拆掉，天氣這麼熱，你不好我也不好。”原來是我小舅子沒交電費，供電局的人把電話打到我們家裡。下午電話又響了，一個同學嘻嘻哈哈地說：“你在家啊？你怎麼老是在家？！你老是不用出去是不是？！”聽到我說正在等一個電話，他馬上就把電話掛了。接著黃廠也打電話來，他打到我母親家，我母親讓他打給我。他說：“少輝家裡是不是，我是黃廠啊，你姐姐有沒有在？”我說：“她沒有住在這裡。”他說：“你們昨晚有沒有去林教授家？你們打算怎麼辦？”我說：“我們昨晚到林教授家了，他說要先到廣州做活檢，他在幫我們聯絡，我這時候在等他的電話。”他說：“我跟你說，現在是個機會，林教授是全國有名的專家，這是遇到了貴人，查出病因就好辦了。”我說：“黃廠長你人真好，這麼關心。”他說：“你父親主要是考慮到經濟上的問題，是不是？”我說：“對，他太……”他豎起耳朵來聽，我說，“他太老實了，不想連累孩子。”

下午三點多，林教授的電話來了，我胸口直撞，他說：“我跟莊主任聯絡好了，你們去找他，他會給你們安排的，下星期二或星期三去，他到珠海度週末後就回來。你們打算怎樣去，坐飛機還是打的，直接到醫院找他就行，我寫一封信讓你們帶去。”

我父親交代我們晚上到林教授家拿信的時候別忘了拿紅包給他，這一次我和妻子一起去，路上她問我紅包裡裝了多少錢，我說一千，她說不用那麼多，別人做手術才送給醫生一千元，幾個人分，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