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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腹輕撫著細密的針腳,伊爾猛罕覺得那股惱怒和恨意在不知不覺當中開始流失,他的心在快速地軟化。他告訴自己不該輕易地原諒她,可是恨她卻得花上更多的力氣才能維持下去,他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絕境?
想原諒她,又不甘心,要恨她,又無法否認自己要她、愛她……說到底,是他高傲的自尊在作祟,因為不想再受慶親王的嘲笑羞辱,所以才會這樣僵持下去,沒辦法拉下臉來。
早上,他知道她會遠遠地目送自己出門,夜深了,他待在書房內,她便會端來熱茶,擱了就走,彼此沒有開口說話,可是卻又能意識到對方的一舉一動。
其實這段日子平靜下來,他似乎也已經接受芮雪不敢跟他說出真話的原因,是因為愛他,想跟他在一起,才刻意瞞著,不是存心的,只是……想到她是那人的親生女兒,依舊無法接受,往後見到對方,又會如何被揶揄諷刺。
直到天快亮了,伊爾猛罕獨自來到這座院落,輕輕地推開房門,才跨進門檻,就因屋內的寒冷而皺起眉峰,由於裡頭的擺設沒有變,儘管光線昏暗,行走並沒有太大的困難。
他站在炕前,適應了幽暗之後,也能看得較為清楚,他看見芮雪蜷縮在被子裡,似乎冷到微微發抖,這一幕讓伊爾猛罕心中大怒,很想立刻把人叫來,讓那幾個伺候的婢女全都挨頓板子,再逐出府去……
不過轉念一想,這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讓芮雪連在奴僕眼裡都不過是個失寵的福晉,連他都對她視而不見,何況是府裡的奴僕,得不到尊重的她,才會遭到這樣的待遇。
他心痛如絞,解下肩上的披風,輕輕地蓋在芮雪身上,然後步出寢房,馬上找來總管。
“小的會好好的嚴懲。”總管聽完大驚,怎麼也沒料到她們敢在背後搞鬼,於是把那幾個調去洗衣,這種天氣可不好受。
翌日早上——
當芮雪難得睡個好覺醒來,才發現房裡好暖和,還有蓋在身上的披風,她認出是伊爾猛罕的,難以置信地捏了下臉頰,以為是作夢。
“福晉醒了?”婢女聽到聲音進來伺候。
芮雪將披風擁在懷中,上頭似乎還留著他身上的餘溫和氣味。“貝勒爺夜裡……是不是來過了?”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總管吩咐咱們要好好伺候福晉,不能有任何馬虎。”她邊梳髮邊回道。
聞言,芮雪將臉蛋埋在披風內,眼圈發熱,可是唇角卻揚起。“貝勒爺已經不再那麼氣我、恨我了嗎?”只要他能原諒她,找回之前的恩愛,那麼這段日子所受的苦都值得了。
當她捧著披風過去,伊爾猛罕正準備出門,僕役也取了另一件披風過來。
“這件比較保暖。”她來到他面前,想親手把它披上,又怕被厲聲地拒絕,遲遲不敢有動作。
抬眼見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卻沒開口驅趕,她這才緊張地為他繫上帶子,再撫順披風上頭的縐褶。
他必須剋制著將她撈進懷中的衝動,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待她,她還是一心對著他,她為什麼這麼傻,傻得讓他心痛。
“好了,別忙了。”他拉開她的小手,告訴自己該走了,卻因芮雪手上冰涼的體溫而蹙起眉心。“府裡有手爐,待會兒讓總管去拿。”這回說完便真的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只有自己明白,他簡直像是落荒而逃,唯恐多待個片刻,就會打破了自己撂下的狠話,想要狠狠地摟住她,與她在炕上溫存一回,甚至開口說他不再生氣、不再恨她了。
伊爾猛罕直到此刻才領悟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管她做了什麼,他就是無法不愛她。
第七章
翌日雪稍停了。
一輛馬車穿過大街,來到貝勒府門前停下,門口的侍衛一聽來人的身分,不敢放行,先進去請示。
“她又來做什麼?”伊爾掹罕才剛在書房坐下,就聽到奴僕稟告,俊臉一沉。“就說不見,讓她回去。”
奴僕出去了,隔了半刻又回來,吞吞吐吐地回覆。“慶親王府側福晉說……說若是貝勒爺堅持不肯見她,那她就不走。”
“就讓她在大門外等。”他怒氣更熾了。
“嗻。”再出去。
伊爾猛罕將狼毫筆一扔,果然沒一會兒奴僕又硬著頭皮進來了,說既然貝勒爺不見她,那麼她想見福晉一面。
“哼!”他忿忿然地拍案而起。“就說這兒沒有她要找的人。”芮雪已經是他的人了,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