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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已經是夜裡,也是這條路,很僻靜,他看著她慢慢消失,也沒有阻攔的意思,走進餐館叫了點東西,又跟老闆聊了幾句。
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用現在這個姿勢站在他車前,雙手擱在身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走過去,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她手裡,那些吃的還很暖,又是幾個盒子疊在一起,她用雙手捧著,眼睛還是看著他,又眨了一下,這次淚水很爭氣地停留在眼眶裡,一點都沒有落出來。
但在他卻覺得還是落了出來,透明的一道,就劃在他心上,到現在都覺得痛。
第十九章
“路上很冷清,沒叫到車。”凌小萌很輕的聲音。
“嗯。”
“所以搭車了。”她聲音越來越輕,不過幸好四下安靜,他還聽得清。
“嗯。”
“我有搶著付錢。”蚊子叫一樣,凌小萌說完最後一句話。看他還不動,頭一低,沒聲音了,一付任人宰割的樣子。
靜夜裡有笑聲,一開始很模糊,後來就變得清晰,再抬頭就看到顧正榮已經走過來,轉眼就到了她面前。
他比她高很多,站得近就壓迫感強烈,凌小萌本來就是半坐著,更矮了一截,這時仰頭看著他,差點從車上滑下去。
及時拉好她,顧正榮又嘆氣了,另一隻手去揉她的頭髮,用了些力道,但手勢卻很輕。
“我知道了,回去吧。”
他的手指有力,這麼熱的天,不知為何又很涼,揉過頭髮,又順勢落在她的臉頰上,冰冰的很舒服。
可是她完全感覺不到,只有那涼意一直落到她心裡,無盡惶恐。
哦了一聲,她轉身往車裡去,就兩步路而已,她卻走得腳步沉重,剛坐進去,旁邊門也開了,顧正榮幾乎是與她同時坐下,這時四目相交,她一臉詫異,他卻表情淡然,“看什麼?還不開車,我累了。”
啊?不是叫她回去嗎?怎麼突然又變成這樣——
她開得緩慢,跟他的速度完全不能比,到了地下車庫也是他先下的車,電梯一如既往的空無一人,門開了先看了他一眼,顧正榮不動,她便低頭自己走了進去。
到家又是她開門,習慣了,彎腰先給他拿拖鞋,門廳裡小燈被按亮,蛋黃色的光均勻籠罩下來,手指剛碰到鞋櫃的門,腰裡一緊,半句驚叫還沒出口就已經被他堵在嘴裡。
顧正榮很少喝酒,那麼大的晚宴也只是喝了一杯香檳而已,剛才在餐廳裡又喝了茶,氣息裡都是烏龍茶儼儼的香味,手指還是冰涼的,攬著她的腰,握著她的下顎,夏天裡T恤單薄,那涼意透過衣料一直觸到面板裡層,下顎也是,她一直很怕冷,這時只感覺到所有毛孔都一陣激靈,如果仔細看,肯定能看到那些細微的小疙瘩立刻浮了上來。
不是累了嗎?不是生氣了嗎?一進門就想要她,他從來沒有這樣急切過。
可是今天反常的事情太多,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決定聽天由命,一切逆來順受。
說來也怪,一旦抱定這樣的心態,她反而全身放鬆下來,只覺得溼潤而且愉悅。他就在她身邊,冰冷的雙手所帶來的刺激和真實感無比強烈,習慣了這樣的溫度,她反而覺得安心。
很多事情,她已經不再害怕。不再害怕會流離失所,不再害怕會丟失工作,不再害怕會貧病交加,因為他,她已經可以自保,可以不擔心生活。
其實她也曾偷偷想過,就算離開他,現在也是可以的。
可是剛才,他不說話,在她面前沉默,然後要她不要勉強,自己走吧。
突然又回到了那個淒涼的凌晨,她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哭泣,傷心得像一隻沒有生存能力的棄貓。又或是那個蹲在地上撿拾東西的傍晚,圍觀的人眼光刺骨,只有他伸出一隻手。
那種感覺又來了,除了他,天地間彷彿就沒有地方可去。也可以放棄他,但是代價是放棄一切,包括夢想,還有很多很多她無法形容的東西。
離開又如何?所有過客都是幻象,離開他終究也是獨自行走,或者離開也是可以的,只是還不是時候吧。
他們在客廳裡做愛,沒有開燈,也沒人說話,沙發寬大,純白色的,她俯趴著,感覺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一開始冰涼寒冷,但與她肌膚相貼,漸漸就暖和起來。
後來她被強勁的力道頂到沙發邊緣,雙手抓不到支撐物,倉促間終於睜開眼,這樣的姿勢,眼前當然沒有他,三十層,落地窗的窗簾都沒有拉,窗外是稀疏的萬家燈火,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