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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努力,只是一場空。
她也要一起去。她要跟戈寧一起去……
戈寧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回來上車的,腦筋全然空白,所有的知覺像被人用一把剪刀突然剪斷,無法對自己做任何反應。
攆她走,滿意了嗎?安心了嗎?終於可以全力處理正事了嗎?
大敵當前,他卻心思渙散,連視線都兜不攏,茫然不知要注目什麼。憑他剛才的卑劣言行,應該可以順利驅離赫柔,遠避這場危機。所以呢?可以進入王見王的正面交鋒了?
他空洞地坐在後座,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赫柔不肯離開他。
無神的雙眸緩緩合上,她的影像,清晰浮現。她沒有勝算,沒有籌碼,沒有立場,沒有後盾,她只能重複著毫無分量的堅持:她要和他一起去。她只是很理所當然地一再宣告:她一定要與他同行。
他的靈魂為之震顫,無法冷靜思考。
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因為前路危險,他必須保護她。保護她的方法,就是改由他來出手傷她?不,他完全是不得已,因為危險。
她不是他的人馬,跟他沒什麼重大利害關係,也沒什麼私人情誼,何必多管閒事去顧慮她?他不能不顧,因為危險。
她看似機靈老練,其實還太嫩、太天真,自以為很世故卻依然傻傻地被僱主誆騙,連自我保護的意識都不夠,只有一身充滿不確定性的好本領,供人利用。危險。
再複雜的狀況,透過她的眼眸來看,都很簡單,不過爾爾。想得不深、管得不多、算得不精,看什麼事情都很單純。太危險。
他沒有辦法放她一個人在這圈子裡遊走,不知死活。太危險。
第8章(2)
驀地一怔,發覺赫柔又來干擾他的思緒。他該注意的事不注意,竟又掛念著令他放不下心的小人兒。太危險。
心神不寧。
手機的訊號令他微愕。匆匆檢視,有一通來自霍西雍的未接來電,一通來自婉兒姐姐的簡訊。
婉兒姐姐似乎一離境,飛往家鄉,才開始冷靜,驚覺自己身在海外時,有多麼地不像平日的自己。
她發覺自己與霍西雍,確實如赫柔所說,只是一時被浪漫氛圍衝昏了頭;霍西雍對她並不是認真的,她卻一個人在那裡陶醉不已,大作美夢。
她為自己在離去前對戈寧泣訴的那些蠢話致歉。她很慚愧,自己竟寧可相信一個陌生男人的說辭,也不信好妹妹的勸阻,甚至聽從霍西雍的誤導,扭曲了赫柔的本性。
赫柔仍是她寶貝的小妹妹,做事從不懷惡意。
P。S。她後來想起來了,霍西雍一詞為什麼有些熟悉,因為那是南法的一個地名,曾是中世紀前往西班牙雅各布墓朝聖的沿途小村,今已沒落。
戈寧大愕。地名?
霍西雍帶他們一行人,低調地進入他的地盤上,想解決什麼?
他猝地下車狂奔,狠狠咒詛自己為什麼心不在焉地忽略了來自本能的警訊:危險!赫柔有危險!這危險不在他們將前往的大MAN那裡,而就在這裡!
他該死,怎麼可以拋下赫柔一個人?
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原本說已經在車上等的人,並沒有坐在前座?為什麼他會一個人魂不守舍地坐在車裡瞎等?為什麼到現在才警覺到,霍西雍安排赫柔去大采購,自己卻單獨去買了什麼?
釣具。
他怎會疏忽了,與釣具盒裡形狀相仿的東西,可以組合成哪種武器?霍西雍刻意吩咐赫柔去擾亂海關檢查時的注意力,好掩護什麼東西?
他全力猛衝的結果,差點在煞住腳步時傾跌。不對,不是這條石板路,兩側的石屋模樣不符。要命,他剛才究竟由哪條路走回小廣場的?
他沉默疾奔,深怕打草驚蛇,心中卻憤恨吶喊:赫柔呢?
大MAN聘僱霍西雍的目的,是要滅口,因為赫柔牽連太多、動作太多?但那些動作其實全是他在背後操作!大MAN決心要和他交涉之前,先解決掉中間的變數,就是赫柔?
你也不希望她在場?
他居然這時才聽懂霍西雍的弦外之音。霍西雍打算在動手之前,探探看他這裡還有沒有生意可做。
我厭惡這種工作。
霍西雍也不想動手,徒惹麻煩,但必要時他仍會照做,了結大MAN的委託。
我向來站在利字這一邊,隨時可以倒戈。
要是高先生這兒沒什麼合作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