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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嫣然與朱睇雖然許久未見,卻也是認得她的模樣的。信中所說京城第一美人,她真的是當之無愧。如今的朱睇比起從前更加好看了,眉眼之中多了一絲成熟,也添了幾分嬌媚。
“是,是她?”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卻不料轎中之人竟然是朱鮪的妹妹。這個當初與她同床共枕過的好妹妹,竟然要嫁給她的夫君,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煙兒姐姐。”轎子裡的朱睇緊咬著下唇,眼中留下兩行清淚。若是早知道如此,她斷然不會同意嫁給陽夏侯,可是,為時已晚。
司徒嫣然腳下一軟,差一點跌坐在地,好在馮異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
“夫人,都是為夫的不好。”馮異緊緊摟著她,痛心疾首,縱有千般苦,卻難以言說。
“煙兒姐姐!”朱睇看著這一幕也是悲從中來,她忙下了轎就朝著司徒嫣然奔去。
“呵呵,姐姐?”她只覺渾身無力,一股悲涼之氣席捲而來。此時除了感嘆造化弄人,還能怎麼樣呢?她一點也不覺得朱睇這聲姐姐叫的親切,反而覺得是一種嘲諷。
“姐姐,不是這樣的,我並不知道司徒嫣然就是雲煙,我若是知道就不會答應哥哥安排的婚事!我怎麼會和姐姐搶奪夫君呢?”朱睇聲嘶力竭的哭著喊著。
“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司徒嫣然推開馮異,跌跌撞撞的走向朱睇,她笑道:“當初我為保你哥哥性命,屢次在陛下面前好言相勸!如今可倒好,他竟然把你送給陛下作了一顆棋子?他以為將你安插到我身邊,就能一飛沖天了麼,真是可笑!”
“姐姐,不,我不嫁了!”朱睇淚流滿面,轉身便要跑開。
“你怎麼能不嫁呢?”司徒嫣然伸手拽住朱睇的手腕,硬生生的將她拉了回來,說道:“抗旨不尊可是死路一條,嫁,必須嫁!”
朱睇又驚又怕的看著眼前的人,曾經與她相伴一時的煙兒姐姐,此時看來是那麼的可怕,她的眼神讓人過目難忘,語氣讓人如墜冰窟。
是啊,抗旨是死路一條,可是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橫亙在煙兒姐姐與侯爺之間,從此行屍走肉般的活著,這比死又如何呢?
“不,我不,我不!”朱睇不住地搖頭,眼淚一顆一顆滑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親手毀了她的終身幸福,連帶著煙兒姐姐的幸福也一併毀了。
這實在是太殘忍了,不是嗎?
一生敬重的哥哥,把她當成了棋子;往日相好的姐姐,如今反目成仇。朱睇的內心幾近崩潰,原以為的美好,原以為的幸福,原來都是搶了別人的。
“你若是不嫁,聖上便會殺了你哥哥,也殺了你的孃親,你真敢不嫁嗎!”司徒嫣然捏著朱睇的手,厲聲問道。
聽她這麼一說,朱睇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雙手環抱著膝蓋,渾身顫抖的不停,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哭的聲嘶力竭,任身邊的丫鬟怎麼安慰都不管用。
“笑話!笑話!我一生忠君愛國,卻落得如此田地!”看著兩人因為自己而鬧得如此地步,馮異的心底裡更是萬分悔恨,他憤憤的脫下身上的喜服,將它撕得七零八落。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裡啊!”
春花秋月四個丫鬟追上前去,一邊叫喊一邊招著手。
大家這才發現,司徒嫣然已經獨自騎上馬走了。寒風蕭瑟,只有地上的馬蹄印清晰可見。
“啊!”馮異憤怒的仰面朝天怒吼,巴不得將所有的屈辱都還給老天爺。
她走了,不知道她會去向何方,也不知道她會何時歸來。留下的只有這一個爛攤子,讓人無從收拾。
府上的家丁和丫鬟們似乎都不太待見新來的二夫人,每個人看見她都是象徵性的問候一聲,然後快步的走開。這讓朱睇的心裡更不是滋味。
她沒有和馮異拜堂,也沒有和他行房,她就像個客人一樣被請進了府裡,住在西苑的一間偏房中。只有隨身帶來的幾個丫鬟,日夜的伺候著她,不離不棄。
“夫人,該吃飯了。”
一個丫鬟端著飯菜進屋,笑吟吟的說道。
“哦,好。”朱睇回過神來,對著鏡子笑了笑,擦乾了眼角的淚水,這才起身走去。
丫鬟小蓮察覺到她的異樣,便又說道:“夫人,這才新婚的第一天,你可要開心些才是,不要在這麼愁眉苦臉的了。往後日子可長著呢,不能天天以淚洗面吧。”
“我知道了,小蓮,來,坐下和我一塊兒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