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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過來了,嚇得他腳下一滑,直接從上面跌了下來。
錢淑蘭嚇得趕緊捂住臉。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巷子那頭出現兩個人,一個就是剛才的姑娘,另一個似乎是個四十來歲的婦女。
看到巷子裡的男人滿臉都是血,婦女直接嚇得尖叫起來,趕緊跑上前去檢視他的傷口。
好在男人並沒有死,不過,受得傷很重。
婦女朝對面巷子喊了兩聲,立刻跑過來好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錢淑蘭有些懵了,這什麼情況?
等婦女安排人把男人抬走的時候,還不忘瞪了一眼那個年輕姑娘,“姜玉瑛,你給我等著!”
姜玉瑛手背在後面,不屑地撇嘴,“大姑,我看你該安份一點了,瞧你出得餿主意,把表哥給摔成什麼樣了。”
秦香桂氣得咬牙切齒,狠狠瞪了她一眼,到底顧忌兒子的情況,招呼前面的人趕緊走。
等人走了,姜玉瑛回頭就看到錢淑蘭有些錯愕的表情,朝她大方一笑。
可關鍵是,李彩英是個大麻煩。
按照原身的記憶和王守智的支言片語,錢淑蘭覺得那就是個孔雀女,高傲得不行。而且,這兩口子似乎是出現問題了。
她待在這裡,恐怕還會介入他們的婚姻問題。到時候,她幫誰都不好,但是不管,似乎更不合適。
錢淑蘭揉了摟額頭,傷口似乎在結痂了,一直癢癢的,總想撓一下,但她又不能真的把傷口撓破,只能揉傷口旁邊的地方,好緩解一下癢意。
她朝王守仁笑道,“沒事,娘帶你到附近吃大餐。”
王守仁還沒在城裡吃過飯呢,聽到他娘說要帶他吃飯,立刻高興起來。
錢淑蘭拿著王守智給的鑰匙,帶著王守仁出了門。
至於馬車就鎖在門口,王守仁給它餵了幾把草料,它吃得很香甜。
兩人剛出了家屬區就聞到一股香味,兩人順著香味往右拐,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家飯店。這家飯店是屬於公私合營的。
解放後,一些出身貧寒的手藝人開的鋪子,被國家歸攏到一塊,盈利按“四馬分肥”原則分配。“四馬分肥”就是說:國家稅金約為30%,企業公積金餘額為10職工福利獎金約為5股東紅利、董事、經理、廠長的酬金約為25%。
不過,這種公私合營的形式,到了文|革時期,就會轉變為社會主義全民所有制,也就是這店是公家的。到時候,這些手藝人不會有分紅,只能拿些死工資。
錢淑蘭曾經也在小飯店打過工,也知道這些小店的利潤其實還是不錯。
這飯店從外面瞧著特別不起眼,木製的門面上用紅油漆刷著“紅旗飯店”四個大字,門前土灶上架著個油鍋,旁邊鐵架子上豎著一根根炸得金黃的油條,旁邊一個土灶上架著好幾層的蒸籠,最上面一層是包子,正冒著熱氣。
菜香不怕巷子深,說得就是這家。不大的門鋪前擠得裡三層外三層,許多趕著上班的人拿著錢和票一疊聲地喊著。
一個十五來歲的小夥計正在給客人拿東西收錢,那老闆站旁邊一個勁兒地喊“排隊,不許擠!”
錢淑蘭和王守仁不趕時間,倒也沒往裡面擠,不到五分鐘,時間指到八點,剛剛還喧鬧的飯店立刻寂靜下來。那些來不及買早餐的人,全都急急忙忙跑了。
兩人趕緊走過去。
老闆見他們穿的樸素,想來他們應該是鄉下人,便笑著問,“咱這飯店是要糧票人的,二位有嗎?”
他的態度很友好,跟剛才兇巴巴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錢淑蘭愣了一下,王守仁卻是尷尬得臉都紅了。
錢淑蘭回過神來,剛想問,糧食怎麼抵糧票的,就聽那老闆下巴一抬,往對面的小巷子裡指了一下,“那邊是倒賣糧票的,二位可以去買一點,應應急。”
錢淑蘭心下一喜,這是黃牛嗎?當下也不準備用糧食換糧票了。
錢淑蘭這次沒有讓王守仁出頭,讓他在飯店裡等,自己順著剛剛老闆手指的方向,進了對面的小巷子。
剛進去就看到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長得消瘦,顴骨突出,一副營養不良的架勢,他的頭髮亂七八糟,兩眼無神,倚在牆邊一邊用腦袋磕牆,嘴裡一邊數著數。
錢淑蘭在心裡暗暗琢磨應該不是這人吧,這人似乎有點傻的樣子,她小心越過他,伸著脖子往裡探了一探,這條狹窄的小巷子裡只有他一人。
“老奶奶,您是想要糧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