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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晧然自然聽出話外音,亦知曉王鍅不願意跟汪柏產生正面衝突的心思,但仍舊微笑著說道:“正如下官方才所言,不可舍近而求遠,摘得能摘之果。我今天到這裡還能跟部堂大人見上一面,若是到了布政使衙門拜見布政使大人,怕得得吃上閉門羹!”
停頓了一下,他望著王鍅若有所指地補充道:“最終什麼都撈不著!”
按說,他本不該將話說得如此露骨,且話傳到汪柏那裡,必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只是他卻是明白,要做成一些事,卻不能過於瞻前顧後。
現如今,他說出這番話,無疑是有一種交“投名狀”的味道。
“我這裡可沒有什麼好處給你撈呢!”王鍅則是聽出他的意思,但亦是一個官場的老狐狸,卻是顯得含糊地笑道。
哼!
刁來西卻是冷哼一聲,白痴般打量著林晧然。且不論汪柏身兼著巡海道副使的身份,哪怕只是一般的布政使,老師怎麼可能冒然就得罪於他。
“部堂大人怕是誤會了!”林晧然卻是輕輕地搖頭,臉上保持著微笑地說道:“我這次過來,卻不是要撈什麼好處,其實是給部堂大人送好處來的!”
“好處?”王鍅倒是疑惑了。
卻不是他多麼害怕汪柏,只是他如今麻煩纏身,沒準很快就要到南京養老。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絕對不會得罪汪柏,從而給自家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聽著林晧然話中的意思,提議他選擇對盤踞於濠鏡的佛郎機人動手,似乎不單是解決隱患,其中還能撈到一些好處。
結合著這小子的行事作風,應該不是什麼為民謀福、為廣東做些事的蠢話,而是能夠真正獲取一些實惠的好東西。
林晧然看著他沒有當即否決,懸著的心亦是落下了一些。只是這時卻沒有開口,而是扭頭望向旁邊,目光卻是落在了刁來西身上。
有些話,能夠當著刁來西的面說,這樣會有“投名狀”的功效。但有些話,卻不能當著刁來西的面說,一些事需要進行高度的保密。
刁來西迎著林晧然的目光,當即就明白這小子的意思,心裡不由得極為憤怒和可笑。他跟王鍅是師生關係,老師哪可能會如這小子所願,會選擇將自己屏退。
王鍅望了刁來西一眼,但看著他竟然沒有反應,便是沉著臉下達逐客令道:“子謙,你公務煩重,本部堂就不留你了!”
啊?
刁來西突然聽到這話,眼睛當即瞪起,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他扭頭望向老師,發現老師的臉色很是陰沉,當即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天,在得知老師竟然被派任為兩廣總督後,他當時是何等的狂喜若狂。那一天傍晚,他將很多同僚請到東風樓狂吃了一頓,以為他的好日子就要來臨了。
他倒不會奢望於接任廣州知府,但惠州府、梧州府、肇慶府都是不錯的去處,哪怕桂林府亦是可以。
只是他卻是一直在等,結果他連雷州府這種“地府”都等不到,亦漸漸感到不受老師的重視,到如今更是被下達了逐客令。
“學生告退!”
刁來西拱手離開,默默地離開了書房。
在這一個春暖花開的二月裡,他並沒有看到院子中的紅花綠葉,而是看到了一個灰濛濛的天空,他彷彿被整個世界所遺棄。
時值正午,布政使司衙門。
身穿著二品官袍的汪柏正坐在客廳之中,手裡把玩著一個銀質的望遠鏡,似乎對這個精緻和稀奇的玩兒很是喜歡。
他年近六旬,面板白皙,體態肥胖,臉上早沒有了年輕時的俊郎,右眉眉梢有一個黑痣,少了官員的威風勁,卻顯得平易近人。
作為嘉靖十七年的進士,初授大理評事,經過仕途浮沉,終於從按察副使兼巡海道副使升遷至布政使兼巡海道副使,這個官途倒算是順暢。
在把玩了一會這神奇的玩兒後,便將東西遞給旁邊的隨從,對著右邊的佛郎機人道:“加必丹末,你此次突然造訪,所為何事啊?”
對面坐著的是一名正宗葡萄牙人,年約四旬,金黃的頭髮,藍色的眼睛,身著著一套考究的貴族服飾,氣度顯得極為不凡。
加必丹末,這並不是人名,而是當今大明對葡萄牙頭目的稱謂。有史記載“正德中,據滿剌加地,逐其王。十三年遣使臣加必丹末等貢方物,請封,始知其名”。
從這段記載便是可以知道,這加必丹末在大明的眼裡,便是佛郎機國的使臣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