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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一過,辛符羸便從翰林圖畫院回來,之前他不在,阿菩除卻休沐外,無法請假,畢竟北鎮撫司畫師僅她一人,萬一出了什麼事,她不在場是萬萬不行的。
但如今他回來,饒阿菩卸下重任,連帶著這些天不散的鬱結,前去請了長達十天的假期。
辛符羸和李渡舟本不允,無奈看到她蠟黃的小臉,到底沒狠下心,應允這份請求。
胡里巷重歸安靜好幾天,此刻饒丞將頭探出院門,左瞧瞧右瞅瞅,對正坐著在院裡練琴的阿菩道;“真是奇了怪了,這忽地都沒影了?”
阿菩皺眉記譜,磕磕絆絆彈出個旋律,而後頓手,猜想媒婆不再上門,定是魏明夷的手筆,思及此事,她就煩悶至極,拍了拍手起身;“不上門還不好,您樂得清靜。”
饒丞關了門,臉上露出些被說破而不好意思的笑來;“話是不假,但你啊,下回可別那麼任性了。”
阿菩沒說話,盯著院裡光禿禿的大樹漸生新芽,遲遲敲不定主意。預知書並非她所有,萬不能受毀,她與爹土生土長在汴京,貿然離開也行不通,況且路上盤纏亦是大事。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對魏明夷避而不見,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眼下襬在她眼前的無非一條路,辭了北鎮撫司畫師一職,再速速嫁人。
這樣一來,魏明夷便沒有理由騷擾平民百姓,等事情稍緩,她尋了機會再去趟報恩寺,找臨空大師,求問預知書的解決之法。
不過,這成婚人選……也只有委屈虎子哥了。
因為只有他,才能讓自己以照管包子鋪為由離開北鎮撫司,並有空閒時間和老師學習畫畫。她利用他,若是日後他後悔想要和離,她自當賠他一大筆和離金,好好道清這一場夫妻情。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煞有介事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院門突然響起敲門聲,饒丞滿臉疑惑地看著站在原地傻笑的閨女,然後走去開門。
來人清一色黑衣圓領袍,側間掛著刀,腰牌銀輝畢現,饒丞心下一緊,盯著為首那人,問道;“你們找誰啊。”
弋良這才反應過來,從嚴肅模樣換了張笑臉,連忙從大牛手裡拿過條魚;“錦衣衛辦案習慣了,一時沒轉過勁兒,叔,我是阿菩朋友。”
大牛仰著脖子往裡瞅;“阿菩饒阿菩!”
愣神的阿菩聽見動靜,小跑過來,眼睛倏地一亮;“哎?你們怎麼來啦。”
知道他們認識,饒丞也不攔在門口,笑呵呵將人迎進來,接過大牛手上東西;“這倆孩子,來就來吧,還帶東西,我家阿菩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弋良看向阿菩,對饒丞搖搖頭,笑聲道;“沒有,阿菩幫了我們好些大忙呢。”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玩兒,我給你弄點水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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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下來,提子個頭猛竄,它拴在大樹旁邊,盯著兩個陌生人,使出看家本領,汪汪大叫。
大牛覺著有意思,蹲在它眼前兒,故意氣它。弋良坐在石凳上,回頭看了他一眼,確定他聽不到後,她表情複雜,問對面的阿菩;“阿菩,你喜歡……指揮使麼?”
喜歡魏明夷這事,饒阿菩確定自己沒和弋良說,此時她面有狐疑地看過去,試探問道;“鳶娘,是什麼意思啊。”
“額……我、我是。”弋良咬了咬唇,半晌沒說出口。
饒阿菩這會兒品出點意思,斂了點笑;“你是喜歡他麼?”
“不是不是。”弋良猛地擺手,哎呀了兩聲,“就是、就是阿菩啊,你千萬……哎,要是哎……”
她說話語無倫次,阿菩也沒聽進去,只憑著自己在預知書上看到的內容,暗戳戳地提醒道;“你不能喜歡他,他和你不合。”
話剛說完,阿菩就見弋良狠狠點頭,手比作三,指天發誓;“阿菩放心,我絕不喜歡他。”
饒阿菩被她做派弄得發懵,怔怔看了會,用手擋去她發誓的手,嗤地笑出來;“好啦,你到底要說什麼呀。”
弋良看她笑了,也跟著笑,過了好一會兒,下定決心,正色道;“阿菩啊,不管你心意到底如何,千萬別再躲著指揮使了。”
阿菩斂眸,雖不知弋良這樣說是何意,但若是計劃能儘早執行,確實也不用再躲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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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撫司門外,大批錦衣衛堵在門口,李渡舟步履匆匆趕到,滿臉怒意地盯著把玩弓箭的魏明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