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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過了不久,魏明夷便被人在今上面前參了一本,緊接著就有今上口諭下來,重調弋良回北鎮撫司。
調人,本是一件極小的事,按理是不需要勞煩今上。魏明夷聽完傳話公公的話後,提了提唇,命肖無垠帶人去喝喝熱茶,暖暖身子。
那公公笑了笑,擦過他肩膀前,多說了一嘴;“今上也沒氣鎮撫使,主要是給北鎮撫司那位,下個臺階。”
魏明夷點頭應是,等他走後,蕭鐸看著人家背影,湊上來撇嘴道;“太監,沒一個好東西,個個婢膝奴顏,見風使舵。”
他沒理他,心中思索,既然是給李渡舟臺階下,便是自己與李渡舟,今上更偏些北鎮撫司。
這算是好事,也不算是好事。若說好事,說明今上如今和魏忠良離了心,若說不好,那就是今上並不完全信任自己。
他舌尖掃過虎牙,一邊向前走一邊問蕭鐸;“鄞州那事如何?”
蕭鐸聞言正色,只是眼中難掩疑惑;“很順利,就是太順利了,像是有人故意幫咱們一樣。”
魏明夷搖搖頭,凝眉道;“不是有人幫咱們,而是這個局本就是他做的,他的目的也是要除掉魏忠良。”
“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慌什麼?”他瞥了眼,勾唇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如果不出所料,那做局之人,也是故意因他入局。想此,魏明夷輕輕哼了聲,他這人最不愛的就是做棋子,給他人當炮灰。
“對了,明夷,饒娘子手裡不是有那種書麼,預言的。”蕭鐸忽然拍了一下腦袋,兩個眼睛向四周打量,見沒什麼人後,悄咪咪地靠過來,問他道。
魏明夷用手推開他的頭;“那東西是針對個人的,除非是與她有關聯的事,不然看了也是白看。”
“啊?那咱們徹底用不上啦?”
“不盡然。”他頓了頓,繼續道;“用來探聽些北鎮撫司的訊息也不是不可。”
*
三月軍政考,不止南北鎮撫司焦頭爛額,還有汴京幾處其他錦衣衛千戶所,也是焦頭爛額。
錦衣衛千戶所共有十四處,其中十二處所在汴京,參加本次軍政考。其餘兩處不歸南北鎮撫司所管理,也就是說不參加這次考試。
大約今上知道錦衣衛都是些什麼人,不算太難為,撥了個往年探花來出識文斷字的題目,由南北鎮撫使魏明夷和李渡舟主考。
光這一項便是考了三天,而後巡狩和朝覲是依次往下考,譬如鎮撫使考千戶,千戶考百戶,百戶考總旗……
雖都說杜絕作弊,可人數多了總歸不大好整,總會有些渾水摸魚的。但這場考試,除了篩掉人外,更重要的還是擢拔。
弋良在南鎮撫司不受重視,回來時正趕上軍政考,成績名列前茅,李渡舟看了欣慰不已,正巧七處千戶所缺個千戶,於是便選了他。
她再回來,最開心的莫過於阿菩和大牛了,只是阿菩心中暗暗想,魏大哥明明是為了保護她才帶走的,如今她重回北鎮撫司,魏大哥應該會很擔心的。
而南鎮撫司裡,肖無垠和蕭鐸站在魏明夷身後,盯著無人的馴象所,臉上掛起欣慰的笑。
好傢伙,終於送走了。
肖無垠偷摸打量著魏明夷,心道,唉,公子睹景思人吶。
蕭鐸也在一邊努嘴,心想,唉,阿菩要來了,弋良又得鬱悶一段時間了。
魏明夷回頭,看著兩人神遊,心裡不爽,手敲著劍柄,沉聲道;“都想什麼呢?說來聽聽。”
兩人一驚,尷尬一笑,又正色聽他下達任務。
軍政考完,辛符羸便收拾行囊去了畫院。阿菩在春華坊賺了些銀子,聽著樂仙兒的建議,換了換自己的風格。
她膚色白,衣服顏色其實對她影響不大,主要是髮型,她頭髮多,平日嫌麻煩,就梳個雙髻,揪的狠了,還露出發縫,看著十分不雅觀。
大約知道她懶,樂仙兒只在她原來的髮型上稍作更改,分出兩綹垂下束辮,末端繫上小銀鈴,一步一響,好生可愛。而上端的雙螺髻,他也改成覆疊的雙鬟,在交處插上一對珠花,顯清新又不單調。
因她有劉海,一些個裝飾花鈿和珍珠,都用不上。況且她本就生得好看,又正值花樣年華,平日輕上脂粉,便已明眸皓齒,人見人愛。
弋良覺得她打扮起來,像極了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