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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從木屋四處縫隙中往裡灌,眾人哆哆嗦嗦地圍著幾簇燭火,其中一人看著縮在角落裡不安的饒阿菩和弋良,有意安慰。
“兩位姑娘不必太過憂慮,這兩日那混賬大抵不會想做那檔子事的,所以你們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被發現。”
弋良和饒阿菩相視一眼,問道;“是這兩日發生了什麼事?”
何苑在一旁笑了笑,從幾簇燭火中分出一根,送到兩人身前;“汴京來人了,說是為了徹查此事。”
徹查此事?此事是為何事?莫不是這人知道內情?
阿菩藉著火光,打量著他朗潤的面龐,思忖道;“徹查……什麼事啊?”
聞聲,他撩開自己的長髮,舉止甚至於阿菩更有女人味;“哦忘了,你們不知道,這鄞州水災啊是這幫山匪做的。”
他話音將落,其身後又有一名男子站出來,表情憤恨道;“正因如此,這幫殺人不眨眼的混蛋才滅了俺村。”
何苑向後瞥了眼;“哦,他們村就在山腳,自然能看到這群山匪運火藥了。”
“是火藥炸了壩。”弋良看向饒阿菩,點頭道;“我看見剩存的火藥了。”
阿菩聽罷沉眉,預知書中所言的梁莊山匪果然是與此行的鄞州水災有關,鄞州秋季多雨,引燃火藥導致的爆炸音可隨雷聲而被遮掩。
只是要炸燬大壩,所用火藥數量必然不小,鄞州百姓不至於一人也不得知。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官匪勾結,當地知府以修葺大壩為由,山匪偽裝成工人,著手佈置火藥。
這番手段,難不成就為了貪些賑災糧和賑災款?
何苑瞧見饒阿菩神情,起身看過屋子裡的眾人,輕聲道;“都覺得奇怪吧,畢竟火藥價格不菲,這官匪合作,你說就為了貪些賑災款?我可不信。”
“喏,據說鄞州知府還劫持了朝中官員呢,他這樣不計後果,估計啊是當石子兒,給人鋪路呢。”
若是按照這個思路,他會是給什麼人鋪路?
錦衣衛直接受命於今上,此行外出的名頭也並非是探查鄞州一案,可這面還是知道了他們要來徹查的訊息,並毀屍滅跡,這就說明朝中有人與其私通。
不過,這人為使鄞州受災與他又有什麼好處?
百姓流離失所,各處官員受理之事增加,近乎是受力不討好的事。
阿菩微微晃了晃頭,不對!假若百姓得知此災是人為所致,社稷便會動盪,所以這案不論怎麼查,最終結果只能是以天災結尾。
好歹毒的一步棋!以百姓為餌,掩去其真正目的。
但憑此逆推來看,社稷動盪,最終受益的應該是柔然,結合近來汴京城出現的大批柔然探子,阿菩倏爾豁然開朗。
她看向弋良,正見她愁眉,驀地瞥到自己眼神,湊上來耳語;“鄞州乃供給北部軍糧大城,最初與柔然定下的山河之界,也在北面,所以必然與柔然有關係。”
兩處思路結合,一同指向柔然,就說明她們的猜測方向大抵是對的。這訊息耽擱不得,應儘快告訴魏大哥。
這時弋良目光落在何苑身上,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開口問道;“公子是何人,鄞州人士?為何來此,又因何被抓?”
她這幾個問題落下速度之快,不免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何苑聽此,卻似不顧,樂呵呵地回應;“我非鄞州人,來此是因為卜卦時,算到我的意中人會來這裡救我。”
木屋眾人一時緘默,面面相覷過後,有人出頭幫他解釋;“姑娘,他確實神叨叨古怪的緊,但沒什麼壞心。”
雖說這個理由挺荒誕的,但是饒阿菩不知為何,卻有點想相信他,或許因為他會道術吧。
她側過頭看向弋良,似要聽聽她的意思。
弋良嘴角僵了僵,除了這個人奇怪,其他地方倒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罷了,她想,如今重中之重,是該如何逃出去。
*
次日午時,當初那個給饒阿菩抓進來的尖嘴猴腮從外頭衝了進來,他滿臉喜色,在紛紛美男子中一一掃過,最終眼尖地挑到那天自己看中的小娘娘腔。
“小臭爺們,你過來。”他掐著腰,扒拉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幾個男子後,皺了皺眉,往日這些人都是躲著來的,怎麼今兒反常,一個擋一個的。
他狐疑地掃了一圈,倒沒察覺出異樣,只瞧見小臭爺們縮在牆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