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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學忠有讀書人的風骨,哪怕他年紀不大,對廠衛也是發自骨子裡的蔑視。
這是當今讀書人的通病,在他們眼中,凡是不受外朝節制的力量,都是內廷的鷹犬走狗。
自詡為聖人子弟的讀書人們,哪裡肯自甘墮落,和閹寺的爪牙為伍,便是同居一處屋簷之下,都是恥辱。
只是,骨子裡看不起那幫錦衣衛,潘小郎君卻沒膽量上前偷聽人家說話,更不敢訓斥幾聲,在這荒郊野嶺留下“少年郎怒斥鷹爪孫”的英雄事蹟。
讀書人嘛,風骨歸風骨,膽量卻歸膽量。
況且,人鷹犬又沒招他惹他,潘小郎君沒道理出這個風頭。
外面的雨還在下著,不過較先前小了些。
因為門口被錦衣衛的人佔著,廟中眾人誰也不敢再往門口湊。
許顯純心下對錦衣衛著實有些羨慕,那明豔的飛魚服讓他十分嚮往。但他早就打定主意,若是能中武進士,就去邊關為國效力,倒無意加入錦衣衛,因此,僅僅是嚮往而矣。
魏良臣心不在焉,時而看看那幫錦衣衛,時而看看許顯純,時而偷偷打量一眼張炳和那小郎君。
這三方,看起來和他魏良臣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將來,這些人只怕都要圍繞在他小千歲身邊打轉了。
廟中過於安靜,讓良臣有點不適應,感覺好像被人扼住脖子,有點窒息。他想站起來活動活動,舒展一下,卻怕惹來錦衣衛們的觀注。畢竟,幾十號人都坐著,就他一個站起來,實在是有點顯眼。
無奈之下,良臣便想靠在牆角打個盹,這剛閉眼,遠處官道上傳來馬蹄的聲音。
蹄聲不是從南邊傳來的,而是打北邊過來的。蹄聲聽著很急,好像一隊人馬正在頂著風雨急行。
張炳第一個扭頭去看門口的錦衣衛,他以為來的可能是這些人的同伴。
良臣也是這念頭,不過卻發現那幾個錦衣衛臉上表情明顯不對,好似對北面來的人有本能的警惕。
“馬!”
一個身材瘦小的錦衣衛身形一動,就要去將樹林中的馬匹牽到別處去,然而已經遲了,北面過來的那隊人馬發現了他們的座騎。
“六爺,是他們!”
隔老遠,就聽有人在喊,然後很多人從馬上躍身翻下,直奔山神廟而來。
見狀,幾個錦衣衛都很緊張,不約而同看向他們的頭。
那錦衣衛首領陰沉著臉,擺了擺手,鎮定吩咐手下道:“莫慌,撞見便撞見,有什麼打緊。”
聞言,幾個錦衣衛都是微一點頭,默不作聲的散在兩邊,只是個個卻是緊握刀柄。
廟中的人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情況似乎不對,頓時又緊張起來。
幾個離門口過近的趕緊往後挪去,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門口這幾個錦衣衛劍拔弩張的氣勢,明眼人一眼就能知曉。
城門失火,可有殃及池魚的道理。
張炳也皺著眉頭,但他沒拉潘小郎君往裡躲,因為他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不管對方和這幫錦衣衛有什麼矛盾,都不會殃及他這大內之人。
呼呼的風聲中,一個大高個子出現在廟門前,此人頭上戴著鬥帽,身上披著蓑衣。身後,是二三十個同樣打扮的勁裝漢子。
進廟之後,大高個子將鬥帽摘下,露出了圓頂小帽。身上的蓑衣解開隨手扔給後面的人,身上赫然穿的也是飛魚服。
環顧一眼廟中後,大高個子方將視線落在那幫錦衣衛身上,最後定格在那錦衣衛頭領臉上,表情頗是玩味。
片刻,他輕笑一聲,道:“王兄,算起來,你我自從妖書案後,有七八年沒見了吧?”
“是有七八年了。不過東廠事多,你又貴人事忙,哪裡還記得我這小角色。”
被稱為“王兄”的那錦衣衛頭領名叫王曰乾,進來的這大高個子名叫鄧賢,原先二人都是錦衣衛的總旗。不過九年前二人一起合力查辦“妖書案”時,鄧賢被東廠相中,如今已是從五品的副千戶,王曰乾卻還是正七品的總旗。
“王兄這話可是錯了,我這幾年一直在京中,哪也沒去,想來是王兄不願見我,不是我記不得王兄吧…莫不成,這麼多年來,王兄為那事,一直記恨於我?”鄧賢面帶微笑的看著王曰乾,他知道對方明白他說的是哪件事。
王曰乾搖了搖頭,淡淡道:“從前的事我都忘了,不提也罷。不過,今兒什麼風把你們東廠的人給吹到這裡來了。”
“王兄,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