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鐵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翊坤宮外,王體乾畢恭畢敬的站著,哪怕四周根本沒有人看他,他也努力使自己的樣子看著無比恭謹。
良臣同樣也是如此,只是他靜靜的立著同時,卻在端詳王體乾。
兩者此時心態截然不同,一個是對宮中規矩的敬畏,一個則是對這個時代的唏噓。
身份,決定一個人的地位,也決定一個人的心態。
天啟年的司禮掌印太監,大璫中的大璫,此時此刻更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火者,以致於始終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四周一眼。
是人都想改變命運,王體乾也不例外。他雖在尚膳監擔任奉御,但看著這輩子也就這麼回事了。
如果沒有大的機遇,他或許直到死,也只在尚膳監打轉了。
這次去肅寧,是王體乾進宮這麼多年第一次派差,現在,更是他第一次離真正的六宮之主貴妃娘娘那麼近。
或許,皇爺就和貴妃娘娘在一起。
王體乾的呼吸很是急促,他在等待自己的命決改變。殿內,一句話,一句微不足道的話,都足以叫他上天亦或入地。
良臣能感受到王體乾心中的不安,隱約也能知道這位未來的大璫在想什麼。只是,他不想潑對方冷水。
王體乾直到天啟登基之後才由尚膳監遷司禮秉筆太監,王安倒臺後,王體乾果斷投靠二叔和巴巴,依靠客魏二人才登上了司禮掌印太監的寶座。
所以,接下來的十年,這位未來的掌印老祖宗不會成為風雲大璫,他的工作崗位依舊是尚膳監。想權勢赫赫是不行的,頂多,也就是能多撈點油水。
二叔,不僅僅是良臣的金大腿,同樣,也是很多史上有名大人物的金大腿。
良臣目前所結識的王體乾、許顯純二人,本質上和他小千歲一樣,都在等二叔。
二叔,就如那個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俏嬌娘。
現在,他老人家還在蟄伏著,沒法撥出來。
………
說自己很鎮定,以平等的目光,甚至俯視的目光看待即將宣召自己的那個女人,這顯然很假。
良臣心裡也在打鼓,他不知道鄭貴妃費這麼大勁把自己弄來北京做什麼。
他,僅僅是交了個白卷,作了首打油詩而矣。
難道這女人跟她兄弟一樣,也覺得自己有意思不成?
又難道這女人想從幕後衝到前臺,領導一場轟轟烈烈的反孔老二運動不成?
若這樣的話,良臣的白卷倒是個革命契機,能給孔老二的徒子徒孫們一拳重擊。
但,兩個女人相差了幾百年,時代也淨不相向。
封建社會發動反封建根本的運動,有點痴人說夢啊。
別說只是個貴妃,你就是皇后,甚至皇帝本人參與其中,也不行。
因為,這是跟整個天下為敵。
良臣是真弄不明白這個女人想幹什麼,反正自己兩世為人的身份,在這個女人面前,分文不值。
因為,身份的懸殊擺在那裡。
良臣有些後悔,不應該在那幅婦人像上亂題,因為他意識到,那張畫中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鄭貴妃自己。
年齡上,都是四十左右的婦人,可能性很大。
貴妃娘娘嘛,當然是喜歡別人讚美她漂亮,端莊,美麗大方,賢惠,甚至可比賢后什麼。
但恐怕不喜歡被人稱為“老孃”吧。
良臣很是後悔,早知道畫中人是鄭貴妃,怎麼也不這樣寫。
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兩個人,一個有鳥,一個沒鳥,就這樣靜靜立在宮殿門前,靜侯殿內的聲音。
殿門,終於有人出來了,卻是剛才那個拿著畫像進去的內侍。
“劉公公!”王體乾的腰又向下彎了彎。
“娘娘說你差事辦的不錯,回去吧。”出來的是貴妃內侍劉成,他微一點頭,揮手示意王體乾回本監。
王體乾猶豫了下,終是什麼也沒問,緩緩向後退了幾步,然後默不作聲離開。
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看不出喜怒哀樂,但良臣明顯能察覺,王公公的步伐有些僵硬。
顯然,王體乾心裡是失望的,換作良臣也會如此。
充滿希望的等了這麼久,卻只等來一句回去,這換作任何人,都會無比失望。
待王體乾走遠後,劉成轉身看向魏良臣,笑道:“小案首,跟咱家進去吧,娘娘等著見你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