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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遼東巡撫的是楊鎬,策劃拿土蠻開刀的也是他。
這事,他為何自己不跟萬曆說,非要魏良臣這個雜流舍人替他說。
內中微妙所在,就是封疆和倖臣的區別了。
楊鎬年前能夠復起為欽差正使,得益的是他好友給事中楊應文在一封奏疏上,提到了他當年在朝鮮的功績,楊鎬自個也走了鄭貴妃的路子。
當時萬曆正為關門軍變的事發愁,覺得楊鎬雖然當年犯了大錯,但畢竟是做過實事,經過戰爭考驗,資歷夠足,在關外能夠鎮得住場子,於是便下詔命他起復。
如今,隨著李成梁歸京,楊鎬接替李炳為遼東巡撫,這位當年的罪人已然成了大明朝的封疆大吏。
身為封疆者,一舉一動都為朝野內外注視,而明朝制度,地方督撫是不可以直接向皇帝上書言事的。他們的奏疏只能走通政司,爾後遞內閣,票擬批紅,再轉六部地方。
在這一制度限制下,楊鎬是不可能走“不正規”途徑向皇帝上書言事,哪怕是密奏都不行。
因為,眼下的朝堂內外,根本不存在密奏一說。只要你寫了東西,遞了上去,哪怕是由太監親自接手送到皇帝手裡,這密奏裡的內容也瞞不住外朝。
官員能結黨,太監就不能結黨了?太監也是人,也有親近遠疏,更不是孤家寡人,他們的身後,同樣牽著一條條線呢。
日後所謂的“閹黨”,可不是一幫太監在那結黨,而是太監和外朝反東林的朝官同盟。
主力和打手,也是清一色的外朝官員。
文武都有,良臣他二叔魏忠賢只不過是聯絡這些人的鈕帶而矣。
緊密團結在以九千歲魏忠賢公公為核心的中央周圍,大抵,也就這意思吧。
換言之,經過這麼多年激烈的黨爭,朝堂內外根本就沒有什麼保密措施。這大明朝的公文體系,完全就是個透明玻璃,只要有東西打這玻璃裡過了,甭管你掩飾的再好,藏得再深,終歸會留下痕跡,讓人發現。當年,王錫爵就是吃了密奏的虧,結果導致東林黨上臺。
前車之鑑,楊鎬哪裡敢上什麼密奏。
並且,若封疆皆繞過內閣直接給皇帝上書,還要內閣做什麼?
這是犯了大忌諱的!
楊鎬真敢這麼做,第一個不饒他的就是內閣首輔葉向高,等待他的必然是彈劾下臺。奸逆小人的定語百分百跑不掉,這輩子他都別想再起復。
大明朝就這樁怪,得罪皇帝不要緊,朝廷始終記著你,一有機會就會讓你東山再起。可向著皇帝得罪朝廷,那就吃一顆藥丸吧。
楊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魏良臣就不一樣了,他只是文華殿舍人,雜流出身的小官,吏部都掛不上名號的人。跟當年成化朝的供奉官一樣,完全是皇帝憑個人喜惡直接賜的官。這官,吏部可以認,也可以不認。認與不認,就看你個人運氣了。
不過別看舍人官小,可卻有個好處,那就是能直接向皇帝上書,走廠衛及內廷的路子。外朝的手伸的再長,總管不著廠衛吧。
再者,外朝的科道言官們可沒興趣關心一個雜流舍人跟皇帝說了什麼,這種人連小臣都算不上,他就是給皇帝說一萬件事,難道還能把朝堂翻了不成。
別看楊鎬性子大咧咧,看著很是豪邁,不拘小節,這人啊,其實心眼也多著。
能做經略,做巡撫的人,會是那麼單純的一個人麼?
說白了,楊鎬收魏良臣做學生,不單單是想跟貴妃那裡把“友誼”鞏固好,更是看中了這小傢伙的“特權”。
讓魏良臣替自己先打招呼,貴妃有數,就是皇帝有數,屆時他楊鎬再上書,就功效百倍了。
這件事對魏良臣而言,是小事,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爽快應下。
當然,做學生的也要有所回報。
於是,他將葉赫部有意相助大明徵討土蠻的事說了。
“葉赫部想請老師上書朝廷,為葉赫部的首領請個封號,日後老師也能給予照料一二。”
楊鎬聽後大喜,葉赫部雖然不如從前,但瘦死的駱駝也是有點肉的,湊個一兩千批甲人是沒有問題的。他本意年後攻打土蠻,也想徵些女真和親順蒙古部落配合作戰。
這樣,一來能壯聲勢,二來也可以減少明軍的傷亡。
若非土蠻位於遼東內陸,楊鎬都有意行文朝鮮派兵助戰。以他在朝鮮的威望,光海君那裡肯定沒有二話。
“只要葉赫真心助我大明,奏捷之時,我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