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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喊可把魏公公弄懵了,他人還好好的坐在這呢,啥時候去打人了。
叫喊聲越來越大,引得人潮往那方向集中。
良臣趕緊讓人去問怎麼回事。
回報卻說是一攤販不肯搬走,因為魏公公吩咐過要好言相勸,所以飛虎兵們過來趕他們時不敢粗暴對待。
結果,大多數小販聽話將攤挪到別處,剩下幾個卻死活不肯搬走。說他們餬口艱難,做點小生意不容易,魏太監也是本鄉本土人,怎能不顧同鄉生計呢。又說他們只在邊上,不影響魏太監辦事。反正,任飛虎兵們怎麼說,他們就是不肯走。
負責驅人的一個飛虎兵隊長名叫陳廣睿,此人祖上原是瓦剌蒙古人,後投降明朝被安置在遼東。
百餘年下來,早和漢人無異,也取了漢姓,說的漢話,拜的漢人神佛,吃的漢人飲食,倒是骨子裡有蒙古人的不羈。
所以少年時不學好離家出走和馬匪廝混,過起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快活日子。三年前收了性子加入飛虎軍,後來跟著鄭鐸一起跟著魏舍人闖了趟建州,入關後因為他多少識幾個字就給委了個隊長。
受了魏公公令來趕人,人卻趕不走,陳廣睿自是有些急,他沒辦法交差啊。於是上前想將那小販的攤子直接搬走,那小販自然不讓便來爭奪。
爭奪中,也談不上誰打誰,那小販突然就叫了起來,繼而小販們都大叫說魏太監打人。
陳廣睿被弄呆了,他知道這些人都是魏公公的鄉親,唯恐魏公公責罵,趕緊帶人從河灘上撤了回來。見到魏公公時也有些惶恐。
弄清事情原委後,良臣哭笑不得,這種事情前世時經常聽聞,只不過這次他成了所謂暴力方。
“他們若不走,咱家這地如何清法?”
良臣肯定不能留那幾個小販繼續,要不然走了的一看豈不都要回來,那樣如何清場?真要出了事,一來他良心過不去,二來怕也沒法向京裡交待。
宋捕頭給出了個主意,說倘若強硬驅趕,勢必激化矛盾,圍觀百姓多不知真相,不明白魏公公為他們安危著想苦心,要是跟著起鬨,就不可收拾了。不若給那幾個小販點小錢,好言好語哄他們走就是,省得節外生枝。
話音剛落,魏公公就憤而搖頭:“不成,單給他們,那老實人豈不吃虧?”
老實人自是說那些聽勸離開的小販。
這也是道理,你要給錢給那些不聽話的,哄他們,變相就是說那些聽話的都是好欺負,好耍,無足輕重。
自古以來,聽話服法紀的才是必須團結的物件,是謂基本盤。
拋棄基本盤,團結不聽話的,小則亡事業,大則亡國家。
主次問題,公平問題,良臣向來看重,他斷然不允許自己做出舍大哄小的蠢事來。
宋捕頭見魏老二不採納,乾笑一聲,提醒道:“公公,左右要不了幾個錢。”
“不是錢的事,事要公平。”良臣擺了擺手,“咱家非為私利,而為公益,做事豈能畏手畏腳。若一人鼓譟便讓一人,那人人都來鼓譟,咱家豈非就此收拾回京不成?”
不等宋捕頭再勸,轉身朝那隊長陳廣睿冷笑一聲:“咱家若沒記錯,你陳廣睿入高公公飛虎軍前是做的馬匪吧?想來手上沒少人命。”
聞言,陳廣睿一駭,慌忙解釋道:“公公,那都是從前的事了,小的自入了飛虎軍後,便遵軍令,再無犯事過。”
“這麼說,咱家的命令不是軍令了?”良臣把臉一掛,“要不然,你何以這等小事都辦不成的。”
陳廣睿反應過來,趕緊道:“公公放心,小的這就去把人攆走!”
說完就去帶人清場。
良臣這也是沒辦法,有些人好言好語對他,換來的只能是對方的氣焰步步增高。世上人,哪怕再貧苦輩,總有那麼幾個私利輩。這種人,最好以軟弱姿勢激起周邊人對他之同情,進而換取自身之利益。可憐那幫著起鬨輩,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宋捕頭一聽又緊張了,說是這麼多人看著,真要對小販們動手,難免有鼓譟的。
“把刀抽出來,看哪個敢鼓譟。有鼓譟的,抓!”
良臣將手一揮,讓陳廣睿速去。爾後吩咐宋捕頭帶衙門的人到人群中引流,但與百姓直說清場必要。若還有人起鬨,手絕不能軟。又稱若是參加選兵者也如此,則取消其選拔資格,並追回報名給予費用。
別說,陳廣睿帶著飛虎兵再次過來清場時,那些小販初始繼續叫嚷,但見對方真的動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