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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怒目圓瞪,大有一言不和就動手的架勢。
此,真猛人也!
以理服人不如以拳頭服人。
真理,永遠在拳頭擊打範圍之內。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
身長七尺,有膽知兵,善左右射,性剛負氣,卻好謾罵,不為人下.....
良臣腦海中浮現後世對熊廷弼的描述,再看眼前鮮活一幕,油然讚歎:誠不欺我,熊大佬,真蠻人。
康丕揚、何爾鍵、宋本慶聯同那王之心,四位御史不約而同向後退去。
這熊蠻子,是真會揍人的。
“熊蠻子,你這是胡攪蠻纏,哪能說不過就動手的。有理不在聲高.....”何爾鍵硬著頭皮抗議,也擺出了架勢,只是怎麼看都像是要跑的樣子。
“不服,來單挑啊!”熊廷弼哧之以鼻,懶的跟他們廢話。
四御史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動,因為他們知道熊蠻子真會動手。
且不說他們四人都是朝廷命官,科道清流,決計不會跟個市井凡夫般在大廳廣眾之下和同僚互毆。
就算他們敢,也打不過。
熊蠻子,並非浪得虛名。
論囗舌之爭,四御史從不懼怕任何人,黑的能說成白的,死的能說成活的,這就是他們的本事,偏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是都察院這異類熊蠻子的對手。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天知道這熊蠻子是怎麼進的都察院。
“不敢?不敢就滾蛋,憑的耽擱我吃飯。”
熊廷弼劍眉一挑,冷哼一聲,一屁股坐下,端起碗來就要吃飯。
囂張,太囂張了!
大丈夫當如是啊!
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筷子罵娘……
良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佩服的同時很是嚮往。
身強體壯,也是裝逼的本錢啊。
要是自己也能擁有熊廷弼的體格和身手,當日何必認慫懼了阿敏他們。
不過,人家也是官。
官,是不用裝逼的,因為無形之中,他自帶逼格。
只是,熊蠻子哪來的底氣敢和同僚這般?
莫非,他的背後站著哪位楚黨大佬?
良臣正猜著,一句洪亮的聲音在他身後想起。
“你熊廷弼若認為自己有理,大可理直氣壯說出來,是非自有公論。不讓人說話,算什麼?....只能算你熊廷弼心虛,懼怕公議。”
“共之兄,你怎麼來了?”宋本慶見到來人,很是驚喜,康丕揚他們也是大喜。
“共之今日不是巡城去了麼?”王之心很是詫異。
來人三十出頭,身穿官服,一臉正氣,也是一御史。
此人進來後對王之心等人道:“剛查獲大奸金鼎臣,其已供出不少假官,我已叫人去拿人了,若無意外,京師假官將為之一清。”
“啊?那真是太好了,共之兄不日必將名動京師!”王之心驚喜交加。
康丕揚他們均是恭賀這位表字共之的御史,且羨慕不已,原因便是京中假官假印橫行,屢次查辦都無效果。現在抓了那幕後製假大奸金鼎臣,順藤摸瓜,假官自能一掃而空。
憑藉此案,左光斗定能聲名鵲起。
“身為御史,察奸緝私乃我等本份,豈貪那虛名。”那御史說完,視線落在熊廷弼身上。
“你就是桐城左光斗?”
熊廷弼將飯碗放下,定睛看著左光斗,他知道此人是前年中的進士,爾後便任中書舍人。去年他往遼東任巡按時,此人剛進都察院。
對左光斗,熊比對那四人高看一眼,因為左光斗的父親左出穎是治水大材,在他眼裡是能做事的,而非只會耍嘴皮子。
熊廷弼素來重做事之人,而輕清談之人,因對左出穎有好感,對其子左光斗自也有好感。又聞左光斗查辦假官假印這一京師毒瘤,自是另眼相看。
只是,左光斗貌似對他熊廷弼很是厭惡。
“久聞江夏熊飛白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真性情。”左光斗笑而不語,明眼人卻都聽出他話音所指,絕非字面意思。
熊廷弼眉頭皺了皺,並沒一拍桌子大罵,只道:“莫非你也以為我是胡攪蠻纏?”
左光斗未正面回應,而是道:“寬甸棄守之事已有年餘,朝廷早有明詔,遼撫及總兵俱有奏疏,其中利害關係說的明白,朝堂並無異議,何以熊兄卻有驚人之語?...這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