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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若非密揭,葉向高安能入閣為輔,如今內閣為他一人主導,我三黨被他阻撓,若不再有所動所,後年京察,必一敗塗地。”
官應震不岔,想到密揭事件就惱火不已。
去年七月,皇帝詔在籍舊輔王錫爵入閣輔,王錫爵卻考慮到朝中黨爭已起,自己年老體衰,難以支撐,便婉拒皇帝入閣之請,讓家人王勉攜其密揭進京。
王勉路經淮安時投宿在漕運總督李三才處被李三才竊得密揭,李三才最初本準備篡改以激怒言官,但隨後因密揭為王錫爵之孫著名書法家王時敏主筆,只得抄錄全文。
結果,此份密揭尚未抵達京城時,東林黨人和南京的科道言官已經人手一份。而密揭中“皇上於章奏一概留中,特鄙棄之,如禽鳥之音不以入耳”之語,引起了科道言官的公憤。
等到王錫爵的密揭抵京後,東林黨人立刻行動,以有心算無心,打了浙黨措手不及。眼看著浙黨大敗,東林可以成功入閣時,宮中的萬曆皇帝卻看破了東林黨人的把戲,將他們的奏疏一律留中不,使他們不能如願。
東林黨不肯罷休,繼續動彈劾,面對東林黨的步步進逼,最終輔朱賡於十一月癸丑病故,次輔李廷機閉門不出,隨後遷居到演象所之真武廟,將僕人全部遣散,表明去職的決心。
如今,李廷機依舊住在廟中,每日一封辭呈,不管宮中派多少人來勸,他都死也不出。時日久了,竟被人稱為“廟祝閣老”。
然而,李廷機已然灰心,不願出山。東林黨人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唯恐萬曆皇帝未批准李廷機的辭疏,使李廷機得以復出。因而私底下動作不斷,隔三岔五便上疏彈劾李廷機,一定要徹底罷了他出山之路。
“我來前,聽說葉向高準備出面請求陛下準李廷機回鄉,然後他們再提出增補閣臣。”
官應震頗是擔心,因為萬一皇帝準了葉向高的請求,李廷機歸鄉,那內閣就剩葉向高一人,既是輔亦是獨輔了。
黃彥士眉頭微皺:“他們想推誰入閣?”
“除了鳳陽那位,還有誰?”官應震冷笑一聲。
黃彥士點了點頭:“東林之中,只他夠格了。”
二人所說那位,乃指鳳陽巡撫李三才。
此人系順天通州人,萬曆二年進士,與東林黨人趙南星為同年,後任南京禮部郎中時與東林黨人魏允貞、鄒元標深交,以右僉都御史總督漕運,巡撫鳳陽諸府,與在無錫講學的東林黨人顧憲成亦有深交,是東林黨的一員干將大員。
“此人若入閣,對我三黨,便是災難。”官應震恨恨說道。
黃彥士考慮得多些,他道:“增補閣臣必須會推,有我三黨在,他東林未必就能如願。”
官應震搖頭道:“你還不知道,都察院的宋一韓上疏建議增補閣臣不應當專用翰林出身的官員,應當也起用外官,又稱此前閣臣都是南方人,建議多增補北方人入閣。其意,自是意在李三才了。”
“還有這事?”黃彥士也覺棘手,“李三才此人頗有才幹,好用機權,更善於拉攏人,撫淮十三年,結交遍天下,若他入閣和葉向高聯手,恐難有我三黨立足之地。”
官應震道:“此番我從京中過來,便是與你商議此事,看看如何才能破了東林的陰謀。”
黃彥士思慮片刻,道:“東林想讓李三才入閣,我們便斷了他們這個念頭,使李三才無法入閣便是。”
官應震精神一振:“如何斷?”
黃彥士輕笑一聲:“李三才為外官十多年,豈無貪髒枉法劣跡?”
“我曉得了,回京之後,便起公議,彈劾他。”
“不能捕風捉影,須得派人去鳳陽察訪,掌握他一二貪髒實跡,如此勝算更大。”黃彥士喝了口茶,“我等小考事畢,便回京覆命,出點力氣。”
“有你這猛將出馬,勝算大增。”
“對了,聽說熊飛白又惹事了?”
“他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熊飛白有大材,我楚黨能否中興,就看他了,萬不能讓他有失。”
“此事,我如何不知。”
黃彥士見桌上茶水已涼,便要叫外面奉茶,卻聽有人在外稟道:“提督,外面有一少年求見。”
“什麼少年?”黃彥士愣了下,旋即不快道:“我在此間並不認得人,不見。”
外面的人猶豫了下,又道:“來人持有熊廷弼的名帖。”
“噢?”
“快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