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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裡的菩薩像下方,有張三條腿的桌子, 桌子上放著發了黴的饅頭和乾癟的蘋果, 應該是很久前, 附近居民用來供奉的。
可此時那個灰撲頗饅頭被咬了一口, 露出裡面的白芯。
如果他猜得沒錯, 這應該是馮海咬的, 可見最近日子過得很苦。
一條流浪狗啊哼哼唧唧的跳過門檻走進來, 它瞥了一眼在場的三人一雞,無力的趴在到一旁的柱子下。
方灼朝著流浪狗的方向, 喊了一聲,“大哥好久不見。”
四喜又尷尬, 又想笑,趕緊拽著他轉了個方向,“少爺, 大少爺在您的右手方。”
馮海的臉因為那聲大哥,一陣青一陣白,但轉瞬又晴了。
民間四處傳言安王妃是瞎子, 他本來還有些不信, 如今看來是真的, 他勾起一絲笑意, 整理了下衣襟和腰帶。
“二弟啊,你的眼睛這是怎麼了?”馮海擔憂,“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方灼嘆氣,憂贍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意外,瞎了。”
馮海瞥了眼死死盯著自己的四喜,將笑意壓下去,“這樣啊……都怪大哥,要不是我逃婚,爹讓你去代嫁,你又怎麼會落到今這個地步。”
方灼臉上的悲紗然無存,笑著,“大哥言重了,這都是命。”
可不就是命麼,本該我受的災,全由你受了,馮海在心裡冷笑,正要順著話下去,方灼又開口了。
“大哥要是沒有逃婚,我就不會遇見王爺,如今也不會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過的什麼日子,就我身上這衣服,一百兩一套,還有這玉佩,”方灼勾著腰上的掛件晃了晃,“上好羊脂白玉,哦對了,還有平時吃的,頓頓都是山珍海味,哎,從離家到現在,我胖了兩圈不止。”
四喜把頭埋下去,身體抖個不停,這馮海怕是要氣死了。
馮海經歷過的大大的世面不少,沒有點承受力,怎麼闖蕩社會。
所以,氣死不至於,氣得快吐血倒是真的。
“馮泱,你少得意。”馮海快把一口牙給要碎了,“王妃的位置是你從我這兒拿的,現在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是你自己去跟蕭嶄,還是我自己去。”
方灼臉上帶著笑,心裡把馮海捅了十七岸。
想他當時,辛辛苦苦給缺牛做馬了好幾十,才得來蕭嶄一句,“本王允許你叫我的名字。”
眼前這狗東西算個屁,竟然敢直呼當今聖上的名諱,活得不耐煩了吧。
破廟裡的氣壓明顯低沉下來。
四喜一臉憤怒,“大少爺還是謹言慎行的好,皇上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心殺頭。”
這地方就三個人,一隻雞,一隻狗,破也沒第四個人聽見,馮海半點不怕。
他們誰也不知道,破廟的另半邊房頂上,站滿了人。
包括蕭嶄。
管家作為暗衛統領,德高望重,肯定要跟來看熱鬧。
他蹲在蕭嶄身旁,吐槽道,“皇上,這馮海尖嘴猴腮,眉目渾濁,一看就不是好人,比不上咱們未來的王妃。”
蕭嶄哼一聲,“要你。”
管家摸摸鼻子,只好隔著破爛的瓦片,繼續盯著下面那三個黑乎乎的頭頂看戲。
見自己完話許久,方灼都沒在開口,馮海心頭不快,“你啞巴了嗎?話。”
方灼問,“什麼?”
馮海氣結,“你……”
“我?”方灼一臉瞭然,“那我接著剛剛的。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想讓我把位置讓給你?你他媽是腦子門卡了吧。”
畏畏縮縮,給一拳頭都不敢還手的馮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嘴皮子利索,一句話能把人噎死的安王妃。
馮海攥緊拳頭,心裡其實有些發憷。
對方嘴裡有權有勢這個詞彷彿是在暗示,暗示他要弄死他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
看到狗哥面如死灰的臉,方灼納悶,“他咋啦?一副嚇得要尿出來的樣子。”
233,“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檢測到他的心臟跳得很快,腎上腺激素飆升。”
方灼擔心馮海自己把自己嚇死了,他也脫不了干係,急忙,“對不起大哥,我剛剛的都是氣話,你當時不告而別,把爛攤子都丟給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