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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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宮不共戴天。”
那時我年少氣盛。沒搶那玉魂。又一路打出大紫明宮。
回到崑崙虛。見著墨淵益發慘淡的顏色。也沒更多的辦法好想。
黃昏時候。便偷偷從丹房裡取出來一味迷藥。拌在師兄們的飯食中。
入夜。趁他們全睡得迷糊。偷偷揹著墨淵下了崑崙虛。一路急行。將他帶回了青丘。
青丘正北有座楓夷山。是座小山。半山腰有個靈氣匯盛的山洞。阿爹給起的名字。喚做炎華洞。我將墨淵放在炎華洞的冰榻上。因擔心自己將血取出來。萬一沒力氣端來喂他就不好。便乾脆躺在他旁邊。
墨淵渾身是傷。須得日日飲我的血。直到傷好。再一月一碗的量。
我實在不曉得還能為他取幾夜心頭血。只想著若我死了。他便也回不來了。我兩個葬在一處。幽冥司裡也好做個伴。便將它帶來了炎華洞。這洞本是天劫前。我為自己選的長眠之所。
如此。又過了七天。
我本以為自己再活不成了。眼睛睜開。卻見著紅腫了眼泡子的阿孃。
阿孃渡給我一半的修為。我便算撿回來一條命。也回覆了女身。
添了阿孃的照拂。我這廂雖仍需日日往胸口捅一刀。以取心頭血來餵食墨淵。卻也不見得多辛苦了。只是還不能下地。
阿孃深恐我煩悶。特特從折顏處順了許多書籍來放在洞中。供我遣懷。
由是。我才知道。當初將墨淵偷出崑崙虛這行徑竟為難了許多編撰天史的神官。他們要為墨淵立個傳來彰他的功德。可立到最後卻無從考證他的仙骨遺蹤。平白便讓墨淵成了仙籍寶籙中唯一一個有所來卻無所去的神仙。也不曉得要引後輩的神仙們嚼多少舌根。
後來折顏到青丘探望於我。也說起這件事。他攏了衣袖微微笑道:“見今四海八荒正傳得熱鬧。說什麼的都有。晉文府中有幾個拿筆頭的小仙竟猜測你同墨淵是生了斷袖情。奈何卻擔了師徒的名分。於禮不合。於是墨淵特特詐死。好與你雙宿雙飛。若事情這麼子倒也很有道理。所以我巴巴地過來看上一看。”
我哭笑不得。晉文是司文的上神。手中握的乃是修繕神族禮法的大權。他府中養的神仙們自是制定神族禮法的幕仲。卻開明博大至斯。實在叫人敬仰得很。
據說崑崙虛的師兄們找了我幾千年。可誰也料不到我卻是個女仙。且是青丘白家的白淺。自然無果而終。
到如今。摞在九重天上最正經的史書是這麼記載的:“……皓德君六萬三千零八十二年秋。鬼族之亂畢。父神嫡子墨淵君偕座下十七弟子司音雙雙歸隱。杳無所蹤。……”
總算沒記下是我偷了墨淵仙體這一段。算與我留了個體面。
活得太長。舊事一回想起來就沒個盡頭。
離鏡已跨過竹橋行到我面前。我才恍然省起見今是跌在一個大洞裡。正撞上這一輩的鬼君同個女妖幽會。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澀然道:“阿音。我尋你尋了七萬年。”
我斜眼覷了覷那仍在草亭裡立著的女妖。大惑不解。只聽說債主追著那負債的跑。倒沒聽說哪個負債的天天跑去債主跟前晃盪。還一遍遍提醒別人你怎麼不來問我討債。而怎麼算。我與離鏡兩個。都是他欠了我比較多。
我掙開手來。往後退一步。他卻又近前一步。直直將我盯著。道:“你男子的樣貌就很好。卻怎麼要做這樣女子的扮相。阿音。你是不是還在怨我?你當年說與大紫明宮不共戴天。你可知道我……”
我攏了攏袖子。勉強一笑:“鬼君不必掛心。不過是一時氣話。如今鬼族神族處得和樂。老身也不是白活了這麼多年歲。道理還是懂一點的。萬不會無事生非來擾了你大紫明宮的太平。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罷。”
他怔了一怔。急道:“阿音。當年是我負了你。因你不是女子。我便。我便……這七萬年來。他們都與我說。說你已經。已經。我總是不相信。我想了你這麼多年。阿音……”
我被他幾句阿音繞得頭腦發昏。怒道:“誰說我不是女子。睜大你的眼睛瞧清楚。男人卻是我這般的嗎?”
他要來拉我的手驀然停在半空。半晌。啞然道:“你是女子?那當年。當年你……”
我往側邊避了一避:“家師不收女弟子。家母才將我變作兒郎身。鬼君既與我說當年。我就也來說說當年。當年鬼君棄我擇了玄女。四匹麒麟獸將她迎進大紫明宮。連賀了九日。是為明媒正娶……”
他一揮手壓斷我的話:“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