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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著那飄渺的白霧,任刃一夜未閉的眼睛有些酸澀,卻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好像要跟自己較勁一般。蕭天弘走到他面前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只著白色裡衣的少年,被子只搭到了他的腰部,寬大的衣袖被褪到了手肘部位,兩隻手交疊在腹部,姿勢端正的不像是清晨剛起床的人。果然,他的眼神空無一物,只盯著某一處,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他周圍的空氣連同他本人,都被凝固住了一樣。
蕭天弘心裡一突,他不喜歡這樣的任刃。他想要看到的,是那個明明笑著卻眼含不屑的,是那個面色平靜卻敢和他據理力爭的,是那個能夠開心淺笑沒有虛假的,神采飛揚的任刃。
“任刃……”蕭天弘輕聲呼喚,既怕打碎他的平靜,又想將他從那片寧靜中喚醒。
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從遠處傳來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好半天才進入了他的耳朵,喚起了他的回應。眨眨眼,任刃的視線終於有了焦距,將目光移向他,淡然而恭敬的點頭:“陛下,早。”
“任刃,你一夜沒睡嗎?”看著他眼下的陰影,蕭天弘心生不捨,揮退伺候的太監宮女,穿著中衣便坐在了他的床邊,伸手覆上他的雙眼。
從善如流的閉上眼,任刃沒有回答。
細密柔軟的睫毛從掌心掃過,那癢癢的似乎直撓到了心裡,被蓋住眼睛的少年,面色有些蒼白,鼻尖挺翹,唇色淡淡的。這樣的五官,和蕭天弘修長有力的手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有一種脆弱的美感,就這麼撞入了蕭天弘的眼裡。
緩緩俯下身子,他的薄唇印了下去。
然後手下的頭顱忽然側了側,他的唇落在了他的臉頰。
蕭天弘也不惱怒,收回手直起了身,觀察著任刃的神色,卻見他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甚至連視線都沒能分給他一分。心臟微微一縮,蕭天弘也不知是什麼心情,只是輕輕幫他拉好了被子,囑咐道:“朕去早朝,你好好休息。太醫說,你的身體被****虧損的厲害,需要好好保養。”
說罷,又凝視了他片刻,轉身離開。
許久,當帝王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任刃才坐起身來,有些僵硬的活動著手臂。待到手臂能夠活動自如時,便翻身下床,先是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在小心翼翼扶著桌子走了幾步後,才終於能自己站立起來。
招來太監吩咐沐浴,很快就有人抬了浴桶進來。即使身體沒有什麼力氣,任刃還是揮退了左右,自己坐到了浴桶之中輕輕搓洗。
溫熱的清水滋潤著身體,滿身的疲憊也緩解了許多。閉上眼,靠著桶壁,任刃想不明白蕭天弘究竟是什麼意思。用柔情攻勢打動他嗎?居然讓他夜宿養心殿。幸好蕭天弘沒有勉強他,讓他睡在了外間,並沒有發生兩人同塌而眠的惡**件。
——的確是惡**件,若與蕭天弘同塌,那必然是龍床之上了。
現在蕭天弘目的不明對他好的時候,一切都好說。但帝王翻臉的時候,他不打算日後多出一條“恃寵而驕,心懷謀逆”的罪名來。
雖然不用觀察也知道,這周圍必然有著高手,但任刃也輕鬆自在了很多。蕭天弘本身就是讓他緊張恐懼的存在,即使極力壓抑這種本能,心情也是忽略不了的。他不知道蕭天弘到底要對他做什麼,但直覺還是趁著他早朝的時候再行沐浴,他不想再跟這個人有什麼出格的事情發生。
估摸著時間,任刃擦乾身體,動作緩慢的邊穿著衣服,邊讓人將屋內收拾了。
簡單的吃了幾口流食,肚中的飢餓感減輕了,任刃開始思考現狀。
首先,林澤生是否安全。任刃擔心,但卻並不恐懼。也許是出於對醫聖谷的自信,也許是對於林澤生信任,昏迷前那人云淡風情的表情,臨危不懼的那一句“放心”讓他相信:即使是處於那麼多人的圍攻之下,那樣無處可逃的絕境之中,林澤生也能夠活下來。
這種信任,與其說是盲目的,不如說是別無選擇的。
手掌向上,接住從髮梢滴落的水珠,看著晶瑩的液體折射著太陽的光點,那光芒似乎變成了細芒,一點點的映入眼簾,刺到了心裡。細細密密的,戳的他的心臟持續的微疼。任刃想,他只能相信,必須相信,否則……他該怎麼辦呢?
明知道是蕭天弘下的手,他卻不能問。雖然猜不透蕭天弘的用意到底是為何,但任刃很清楚自己若是表達了對林澤生過分的關心,那麼蕭天弘是決計不會放過他了。所以,他裝作沒事,裝作不知,不聞不問。
任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