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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過一抹嘲諷。
世人不是為利便是為名,尤其是一個女子,爭的掄的要的不永遠是那個正妻的頭銜大位嗎?
“你喜歡我的勇氣,是因為我有勇氣反抗你,其實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只不過是貪圖個一時新鮮罷了。”她的語氣裡難掩一絲自傷的悵然。
“我從沒想過為人妻或做人妾,更沒想過當你鳳公子背地裡藏著的,永不得見天日的一個”女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有一絲受傷和難堪地狠狠盯著她,“你可知有多少女子爭相要當我的女人?就算只是春風一度,只是逢場作戲……”
“我知道。”她喉頭像是堵住了個熱熱的硬塊,怎麼也咽不下。“我當然知道以你的身分地位和豐採,成千上萬的女人迫不及待想得到你的垂青和寵愛,就算只是一夜風流也在所不惜,可那不會是我。”
他沉鬱地盯著她。“你要名分?”
秋桐怔怔地望著他,不知道兩人怎麼會從抬槓吵嘴一路針鋒相對到……正式挑開了籠罩在他倆身上這一層曖昧不明、隱藏閃躲多時的紗,得以赤裸裸地正視以對?
可是在這一刻,他倆心知肚明,彼此已然沒有退路了。
“我要你。”齊鳴鳳索性敞開來說,“留下來,無論以何種身分,我永遠會保護你,待你好。”
至少不會再讓她捱餓、疲憊,累得像一條狗一樣。
一想到她在溫府過的日子,他的臉色不禁陰沉鬱怒起來。
坦白說,他也已經厭倦了懷疑、揣度和試探女人的心,他沒有時問也沒有興致和任何扭扭捏捏、惺惺作態的庸脂俗粉打交道,唯有秋桐,身上有種他渴望得到、擁有的溫暖和熱度。坦然慧黠,真誠得像一陣清風吹來,讓他陰暗仇恨的生命裡有一絲喘息的空間,一種清涼鬆弛的安心感。
“留下來,我是認真的。”他注視著她。
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可是她想騙淮呢?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太累太累了,更別提她卑微的奴婢身分,以及現在複雜的局面,她和他,是永遠搭不在一塊的兩個人。
“不,不要。”她強抑住心頭的渴望,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我不會留下來,你不會真要給我名分,再說我也不想要你給的名分。”
可惡!
他從來沒有對其他女人給過這項允諾,也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麼“低聲下氣”過,她竟然還當著他的面把這份莫大的恩典給擲回他臉上?
他的男性自尊受到重創,臉色陡然一沉。
“你到底要什麼?”
真心。她只要一顆真心。
可是她不認為他懂,也不認為自己能幸運得到。
“我只要離開,去做我該做的事。”秋桐強抑著胸口似錐刺的疼痛感,勉強擠出一抹笑。
“鳳公子,難道您忘了您下的訂單,”漱玉坊“
得在三個月內將貨趕出來交付您嗎?“
他緊緊地盯著她,失落和難堪與心痛交雜成了一股難辨莫名的憤怒,燒得他眼目通紅,幾乎無法思考。
“不準。”他咬牙開口。“我不准你離開。”
“鳳公子,請您不要為難秋桐了好嗎?”她鼻頭髮酸。“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那八千匹的月光緞和五百匹霞影紗,其它的都不重要!”
“不,那些才是真正一點也不重要的鬼東西!”他低吼了一聲,低頭兇狠地吻住了她!
秋桐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無法思考也不能呼吸了。
在纏綿火熱又兇悍地吻得她唇兒紅腫,氣兒虛弱之後,齊鳴鳳終於抬起頭來,火熱的眸子裡烈焰猶熾——“不準就是不準!”
第七章
“漱玉坊”織坊裡,上百架織布機只有二三十架面前有紡娘在,她們無精打采地起梭著,手上動作不若往日那樣靈巧勤快。
因為坊裡氣氛低迷已不是三兩天的事,尤其最近盛傳著這百年大坊就要歇工停業了。
雖然她們上次都領到了積欠三個月的工資,卻依舊人心惶惶。
誰能想得到,短短几年辰光,雄霸江南絲繡界的溫家“漱玉坊”也有巨廈將傾的一天?
大掌櫃負著手踱了進來,一一巡視紡娘們手上的工作。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今幾個至少得趕出一百匹月光緞的嗎?”
紡娘們瑟縮了一下,手上舞梭的動作急忙快速了起來。
“蠶房也是這樣,個個神魂都不知飛哪兒去了,你們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