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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如果能理解女人的邏輯,前世也不至於淪落為搓出火球而奮鬥的大魔法師了。
不過,輿論壓力不成功,不代表賈琮拿探春沒法子,大不了關門放趙姨娘。
然而,趙姨娘的威力太大,賈琮一般不願動用,只是從此和賈環躲著探春走,寧肯和賈環賈蘭拿著小弓去虐待飛禽走獸,也絕不和探春碰面。
旁人問起來,賈環慣常是氣哼哼地別過臉,賈琮則委委屈屈地說一句,不知怎麼得罪了三姐姐,怕三姐姐生氣,只好躲在一邊玩兒。
態度是表明了的,探春怎麼想,賈琮不知道,倒是鳳姐兒笑罵了一句小小年紀,氣性倒大,也就當不知道了。
同賈蘭射了幾回鹿,風聲漸過,賈琮便又和賈環往外跑,當然這回,他學聰明瞭,偶爾出門前知會平兒一聲,說要去哪兒聽說書,看百戲,平兒為人和善,沒有不應的。
出了門,賈琮到地方打個幌子,便和賈環各做各的去了。
至於家學裡,兩人都還告著病呢,鳳姐兒和王夫人都沒提上學的事兒,兩人也懶得往學裡去了。
這日,賈琮約了賈環在某個餐館會和,久等無聊,點得活魚四做,螃蟹面等菜品又未上來,不免飢腸轆轆,恰見著路邊有人擔著挑子,叫賣豆花涼糕,便打發趙國基去買些過來。
誰知趙國基買了東西回來,後面還跟過來一個人,身材健壯,氣質粗俗,不似好人,衝著賈琮一拱手,裂嘴一笑:“琮哥兒,可還認得我是誰?”
賈琮佯作天真地歪了下頭:“瞧著眼生,似乎不曾見過。”
那人拍了拍胸口,嘿嘿一笑:“我是倪二啊,住在後街上那個。那回下雨,問趙國基借傘那個。”
賈琮似想起來,笑了笑,道了一句:“倪大叔。”
倪二笑著想摸下賈琮的頭,到底沒摸下去,就勢坐下,喝了口茶,同趙國基說道:“……不是我說,那芹哥兒真不是個東西,勾搭上了漆貨鋪的童養媳,一來二去,竟懷了胎,那小媳婦唬得跟什麼似的,芹哥兒倒好,轉身就躲了。那小媳婦沒法,買了一劑藥,喝下去,嘿,你猜怎麼著,一屍兩命……我去收債時,正碰上他家裡鬧騰呢,我瞧著氣生,索性出來,過幾日再問人討去……”
趙國基笑了:“倪二哥,你果然是義氣之人。”
倪二笑道:“義氣算不上,不過是見不得不平的事兒。”
說著,端起茶,說道:“上次老弟給老周那本續書,老弟可知賣得怎樣?”
趙國基偷偷看了賈琮一眼,不安道:“這些日子,都不怎麼出府,也不知情況,莫非賣得不好?”
倪二哈哈一笑:“怎的不好,都賣到西北去了,老周那傢伙,還配了圖,分了什麼圖本,精刻本,十足奸商。”
趙國基放下心來,道:“賣得好便好。”
倪二敲敲桌子:“因那本子賣的好,又是我介紹的,還有人找了我要問你討本子呢。這文章哪是這麼容易得了,我原想回絕,只是這討要的人,實在是了不得……我倒不忍拒了他。”
趙國基笑著搖搖頭:“如何了不得?”
倪二笑道:“怕是你也聽說過,國子監旁,曾有個章家書鋪,那就是他家開的。”
倪二說得這人,卻是個出了名的敗家子,姓章名樓,家裡世代皆是書香相繼,到章樓父親這代,因舉業不順,便棄學從商,作了儒商。
原本在金陵開著書坊,因很賺了些錢,為著獨子章樓的學業,又在京中開了分鋪。
這章樓自小聰明,進京之後,拜了位翰林做先生,越發長進,十三歲便中了童生。
這章家書鋪開在國子監旁,國子監的監生常去買書,買得多了,與偶爾在鋪中照管生意的章樓,也就相熟了。
其中有一個相識的監生,姓梅字仁醫,常邀了章樓一道聚會,起初只是詩會畫會出門踏青,到後面便是吃喝玩樂,領著章樓上青樓談天說地,到賭坊小試身手,捧戲子一擲千金,無所不為。
銀子不夠,便在書鋪賬上支取,賬上沒有,便從家中偷盜,只把這個讀書的好苗子,生生毀作了吃喝嫖賭的浪蕩兒。
這還不算,那梅仁醫又哄著章樓簽了幾張欠條,從此,章家就再無寧日。
章樓捧了銀子上門還債,可這梅仁醫不是說銀子成色不對,就是分量不足,咬定了要當初同樣的銀子。
章家舍財免災,寧肯多花錢,贖回借條,可是這梅仁醫先是不幹,後來章家託人說和,好不容易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