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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單位裡上班,一開始往裡投錢,一是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二也是想賺些外快,公司是給周明宇和趙欽管著的。”易胥道:“周明宇是我大舅子,趙欽更是我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我很信得過他們。”
審訊的人很安靜的聽著,他們未必對犯罪嫌疑人的這種心路歷程感興趣,但很有用,不僅可以讓他們得到更多的資訊判斷案件,對做警示後人的案例也很重要。
所以大家都安靜的聽著。
燈光昏暗,手邊放著他習慣喝的咖啡,哪怕手上帶著手銬,易胥也慢慢放鬆下來,反正都這樣了,與其等別人說些汙衊他的話,不如由他來說。
他仔細的回憶當年的事,捧著咖啡抿了一口才道:“一開始他們是從國外進錄音機,我們沒想到這東西這麼賺錢,趙欽年底就能從國外買了一輛車。”
易胥笑了笑道:“年輕人都喜歡車,看到他那輛車,大家都羨慕得不行。趙欽就得意的說,這車在國外買的時候更便宜,只是要走兩套關稅,所以才貴那麼多。可饒是這樣,價格也比國內正在售賣的低四成左右。”
“也是那一次,我們才知道,原來最賺錢的不是錄音機這些小玩意兒,而是汽車。”易胥道:“也不記得是誰起的頭了,反正我們的經營重心開始從錄音機向汽車傾斜,等第一批汽車回來我們這幾個先人手一輛了,這一次把我們各自的積蓄都花光了,再進貨就只能貸款。”
“什麼時候開始走私汽車的?”
“第二年年底吧,那時候海關的貨物最多,趙欽之前走了很多關係,總算是打通了關節,又和美國那邊的賣家通了資訊,悄悄咪咪的帶進來三輛。”
國安的同志問,“你們是怎麼躲過海關的檢查的?”
“混在其他汽車裡進來的,等到了再請人組裝,因為海關那邊的關係還沒穩固,所以一開始我們只是漏稅,我們進十輛的車,就混一輛進來,上下打點,疏通,總有辦法。”
“那又是怎麼變成販賣情報的?”
“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太多,就算我們這邊打點好了,賣家那邊也要配合才行,趙欽找的合作商,頭一年大家合作得都不錯,第二年他們就開始變了口氣,成本提高了不說,還額外增加了許多不公的條件。”
易胥說到這裡一頓,道:“那段時間趙欽急得上火,可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新的合作商,條件比之前那一家還要優渥。”
“我和周明宇一樣,以為是他能力強,那段時間他很高興,還計劃著去東北旅遊,問我要了不少那邊的照片。”
“就是你刻意錄的音訊裡說的事?”
易胥身子僵了一下才應道:“是。”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向外國間諜販賣情報的?”
易胥報了一個時間,低落的道:“那時候正值蘇美內戰白熱化,所有人都說第三次世界大戰要開始了,局勢有點緊張,他這時候問我要我大哥書房裡的軍事地圖,還問了好幾個導彈的型號和『性』能。”
“我說這些東西我哪兒知道?他就讓我去信問我大哥,最好能不經意間提起,不然問老爺子也行。”
“這個要求有點奇怪,都是大院裡長大的,從小大人們就跟我們叮囑,有些東西不能和外人說,所以我覺得不對,”易胥緊握著拳頭道:“當時他就說,我們已經在一條船上,我之前已經給間諜提供過情報了。”
“我當時沒辦法,我爸正到關鍵的時候,家裡人,就連我小弟都不敢和大院裡的孩子打架了,大家都低調行事,如果讓趙欽『露』出一丁點風聲,我爸就完了。”
國安同志冷笑,“所以易首長還得感謝你了?”
易胥面無表情的低頭。
國安同志就問,“這些情報你都給他提供了?怎麼拿到的?”
易胥深吸一口氣道:“我問的我爸,我就和他談局勢,說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戰真的爆發,我們國家有沒有自保的能力,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那幾個導彈。”
易磊人在邊關,不僅往來信件會被監視,易磊本人也警惕得很。
當初易胥成年,易磊就是想他去唸軍校,是易胥不喜歡參軍才去考的政法,然後直接從政。
易胥也從不喜歡和兄長談論軍事,突然寫一封信去談論這些,是個人都覺得不對。
所以他只能在家裡談話時偶爾提起,然後引導話題,當時也的確天時地利人和。
新聞裡鋪天蓋地都是蘇美兩國冷戰的報道,實在是很好開啟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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