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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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鬧鐘響了,又是七點半。房間裡很暗,甚至有點像那個黑暗的早晨。尹恪誠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界徘徊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了窸窸窣窣的雨聲,意識到這不是那幅厚重的紫色窗簾遮擋陽光的緣故,他也並不在蘇穎家的臥室,而是躺在張爽的那間公寓裡,遮光效果並不算太好的綠色窗簾外的陰沉是由於下雨造成的。
他茫茫然然望著頭頂式樣簡單的白色蘑菇形吸頂燈,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哦,少了那幅《雅典學派》。蘇穎把兩人耗費了許多個晚上和週末、拼著拼著就開始幹壞事、中間還丟了好幾塊拼塊差點沒找到、直到一週前才大功告成的名畫安放在了臥室的天花板上,她說在先哲的注視下做ai才有激情。
連綿了幾十個小時的陰霾讓這個不大的房間也泛出了濃濃的潮氣,從一下雨就重新入住的那個人也因此把自己弄得很潮。這場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太久,以至於他幾乎有點想不起來陽光明媚該是怎樣的情形了。
他任由間隔五分鐘的鬧鐘響了七次,然後才慢慢撐起了身體。僵了一夜,溼氣又太重,左腿稍一牽動便憤怒的搖晃起來。昨晚又做了一夜的夢,尹恪誠忍著頭暈腦脹把身體撐直,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左腿發作。等到左腿終於停歇下來,他才注意到□又是溼漉漉的一片。這兩天過得渾渾噩噩,饒是強迫自己一日三餐未曾落下一頓,居然還是沒能伺候好這個金貴的身軀,尹恪誠喪氣的右手握拳往大腿內側重擊了兩下。其實他很清楚,只有在身體極度疲憊,或者精神極度混亂的情況下,他本就虛弱的神經系統才會亂髮訊號,否則以他這幾個月的練習,斷不至於有如此嚴重的失禁情況發生。
他嘆了口氣,這會兒也沒辦法穿褲子了,只能先把自己拖上輪椅,順手將特意鋪在床上的防水墊扯了下來一起帶進衛生間去。
穿好褲子重新坐回輪椅裡之後尹恪誠才想起來麵包已經吃光了,他呆呆的看著敞開的冰箱,不知道該吃些什麼,或者,還要不要吃早餐。
張爽離開前往這個冰箱裡塞了很多食物,而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里居然還有本來是蘇穎的法寶後來成為兩人共同所好的速溶奶油蘑菇湯,他就知道包括那張購物單在內的一切,必然也都是蘇穎的安排。
那天起來之後蘇穎沒去上班,也沒呆在家裡,而是去了蘇霆那兒,開了一張極長的搬家清單給卜叔,讓他去幫助尹恪誠收拾衣物用品。但最後送尹恪誠回家的卻不是卜叔,而是張爽。
當著張爽的面,尹恪誠還是裝的很平靜;張爽剛一轉身離開,他就坐在門口哭了出來。蘇穎這麼安排無非是擔心他一個人生活不能好好照顧自己,這才特意告訴了唯一能間或照顧他一下的朋友張爽。然而,她幾乎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送了回來,除了那臺過於龐大的電動輪椅,和她本人。他們之間最後的對話,就只有幾句簡短的叮囑,或叫承諾。
“好好複習,要考上。”
“嗯。注意身體。”
“好。”
遲鈍的身體過了很長時間才將寒意傳至大腦,尹恪誠發現雙手已經凍得連輪圈都握不住,只好用力在坐墊上輪番敲打著活動筋骨,從冰箱裡拿出兩杯酸奶,退後一點關上冰箱。
草草吃了點東西后尹恪誠還得去解決一件大事。過去總有新聞可以看,現在卻只能在狹仄的空間中呆坐,還要努力剋制不要在這個骯髒的時刻想那個已經失去的女子。
他總覺得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至少也該按月計算,但事實上這是回家之後第一次,所以,今天才是第三天。
“《詩經》有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已經有一千多天沒見面了呢!”
蘇穎那次出了個短差,只在外面住了一夜,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與他直奔臥室,在床上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蘇穎……
今天是週六,前一天以身體不適為由請假的蘇穎特意回來加班。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自從尹恪誠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後,蘇穎心裡就埋下了一個小小的定時炸彈。雖然她從那時起就已經有意識的逐步減少那些隱秘的行為,可是總歸有些心虛,尤其是蘇州那個工程幫了蘇霆之後,更是忐忑不安。她以為再過一段時間自己徹底脫離這些時效性很強的後遺症之後那個小炸彈就會自動失效,結果還是沒算過天。
如果尹恪誠不是那麼的瞭解她,或許也是猜不到的。現在一切都已枉然。蘇穎沒有後悔自己做過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也絲毫不想逃避隨之而來的責任。她可以為了愛情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