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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你這麼在意紅豆。”半天后他才支支吾吾的開口。
這話不說還好,一開了口,馮即安臉色當場寒下。
“你!”上天可鑑,他真他媽的恨死江磊這麼一針見血。對對對!他就是在意又怎麼樣?!馮即安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偏偏找不出半個字可以反駁。
沒錯,他非常非常在乎!他大可在江磊面前吼出這個事實,但是那隻會把他現在的處境弄得更糟而已。每每聽到她曾經跟那個多金少爺拜堂成親的“偉大事蹟”,就不免想起她跳樓時差點壓死他的慘劇;可是每每當著她的面,他再怎麼生氣,頂上那三萬八千根怒發全像被潑了冷水,塌得不像話,衝不了冠,只好嬉皮笑臉的氣她,然後兩個人關係弄得滿是火藥味。這會兒他要是在江磊面前承認了,日後梁紅豆還不拿這籌碼把他吃得死死的!
江磊臉色慘白的連連退步,開始後悔沒聽佟良薰的話。從馮即安踏進阜雨樓以來,一直都是笑臉一張,就算方才面對樊多金那般惹人厭的嘴臉,也沒見他皺眉過,更遑論見過他連眼神都可以讓人血濺當場的怒火。
“那……那是真的嘍?”嚇壞的江磊擋不住話,竟結結巴巴又開口。
這一次他怒視江磊一眼,後者掩住嘴,乾脆拔腿逃回佟良薰的身旁去。
“磊哥,你不舒服嗎?”楊瓊玉見他白著臉,不禁關心問道。
只有身旁的佟良薰悠悠哉哉的一個勁兒搖著扇子。
“我早說過的,太歲頂上的毛,拔不得的。”他說。
誰說太歲頂上毛拔不得?起碼梁紅豆就不是符合這定律的那個人。無論江磊怎麼跟她擠眉弄眼的暗示警告,她卻完全不當一回事,最後江磊連佟良薰的比喻都出動了,還是擋不了梁紅豆。
進了偏廳,裡頭只有佟良薰和馮即安兩個人。一個自顧自的啜著茶,搖頭嘆息,似乎無限心事;一個則是仰著臉緊盯著釘在牆上一副巨大的山水織錦,不住點頭輕嘆。顯然這兩個男人都太專注於自己的事,末了還是佟良薰先發現她。
“噯,劉寡婦。”佟良薰笑著招呼她。
“我……我是來謝謝佟掌櫃的。”
“哪兒的話,”他搖搖手。“平安就好,趕緊過來瞧瞧,這是昨夜從濠州快馬加鞭送到的,這可是‘僖綺莊’上我義母領者那些織工花了一個月完成的。”
這織錦栩栩如生,繡的西湖十景一樣不缺,比例完美。如果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梁紅豆真願意坐下來看它個三天三夜。但眼前實在不行。
“呃,我有話跟他說。”梁紅豆尷尬的說。
佟良薰會意過來,點點頭,小心抽下牆面的錦繡,挾在腋下離開了。
“江磊說你在發脾氣。”
他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微翹。
“他被樊家的下人打昏頭了,神志不清,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就算他神志不清好了,那你在氣什麼?”
“我沒生氣。”
“你有。”
“我沒有。”他滿臉的不耐煩。
“你有。”梁紅豆並不就此罷休。“到底是什麼事?因為我嗎?”
“沒什麼。”他不想提那件事,反正越提只會讓情形越糟罷了。再說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再怎麼追究都於事無補;坐在這兒喝茶磨蹭了半個時辰,還不是想磨掉火氣。
不過只要想到樊多金誓言非找到新娘子的話,馮即安便一肚子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除非從他屍體上踩過去,否則他死都不會把紅豆交到那種人手裡。
但話又說回來,他最最困惑的是:沒事他幹嘛這麼生氣?
搔搔頭,他舉杯大口把茶水嚥進肚子裡。
“人平安無事,這事就算了。”
“不行。”提到這個就有氣,就算不拿她梁紅豆斤斤計較的個性,卜家牧場恩仇分明的作風,想忘都不許忘。
“紅豆兒。”他警告的瞪她一眼。
“不行。”她大搖其頭。
“紅豆兒!”她真是沒辦法溝通,馮即安這一刻突然希望回到八年前,她還是個小丫頭片子,而他可以把她按在腿上,狠狠的揍她一頓屁股。
眼前只怕是揍不成了,除非她……馮即安心頭一震,嘆了口氣。人年紀大了,頭腦也糊塗了,他居然……居然想像娶她為妻的情形。
老天!這麼兇悍,成天光是想到要躲她那根大湯瓢,累都累翻了。
實在可怕,也完全沒道理。晴空萬里無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