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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至艙內,只見裡面金壁輝煌,打整得一塵不染,甚是潔淨,堂倌在旁替二人吹噓道:“這個員外與公子,乃是京城來的,因慕金鳳姑娘的色藝,特命小的嚮導。”
青衣家人一面張羅茶水,一面入內通報,催促姑娘出來見客。
修羅王與杜君平醉翁之意不在酒,徑自坐下,舉目四壁一看,只見壁上刻有一副描金對聯,僅只八個字,寫的是“才兼文武,色藝雙絕。”
下款大書:“河間杜飛卿書。”
字跡蒼勁,入木三分,杜君平見後心頭咚地一跳,倏地立起身來。
修羅王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激動,杜君平只得重又坐下,但聽一陣環佩叮噹,出來了一位年約雙十,眉目如畫的紅衣姑娘,對著杜君平抿嘴一笑,又對修羅王福了福道:“小女子金鳳,累二位貴客久候了。”
修羅王擺手道:“姑娘請坐,老夫本就沒事,多坐一會又何妨。”
見領來的堂倌仍候在那裡,隨取出一錠銀子遞給他道:“多謝你了,這個拿去喝酒吧!”
堂倌打扮的漢子,見那錠銀子足有十來兩重,不禁心花怒放,接過打了一個扦道:“謝老爺賞。”徑自下船去了。
金鳳一面吩咐將船搖至河面,一面吩咐備酒。跟著又喚出一個青衣使女,重新為二人泡上香茗。
杜君平冷眼旁觀,只覺這金鳳高華絕俗,舉止大方,毫無一點風塵女子的習性,心中大感驚異。
修羅王究竟是老江湖了,並不急於查問金鳳來歷,直等她張羅完畢,方始開言道:“此艇除了姑娘外,尚有何人?”
金鳳笑了笑道:“普通一般的艇上,總有三二個搭班的姑娘,只有我這飛鳳艇,乃是小女子自購,是以只得我一人。”
修羅王哈哈笑道:“姑娘人如其名,果屬人間龍鳳,若如一般流俗,便顯不出高貴了。”
金鳳展面一笑道:“老爺子誇獎了。”隨即問道:“老爺子尊姓,這位公子是你什麼人?”
修羅王道:“老夫姓郭,那位是杜公子,乃是我的世侄,他是來應試的。”
金鳳對杜君平點頭笑道:“原來杜公子乃是來應試的舉人,小女子失敬啦。”
杜君平笑道:“姑娘不必客氣。”隨指著壁上對聯道:“寫這對聯之人,姑娘認識他?”
金鳳看了對聯一眼道:“小時候見過,不過不記得了,他是家母的好友呢!”
杜君平心裡一動道:“令堂還在嗎?”
金鳳嘆了一口氣道:“她並非我的生母,已然過世多年了。”
杜君平又道:“這位杜先生呢?”
金鳳道:“他是一位大劍客,據說已經死了。”想了想又道:“公子也姓杜,莫非認識他。”
杜君平搖頭道;“天下姓杜的極多,我哪會認識。”
修羅王徐徐插言道:“對聯上寫的是才兼文武,莫非令堂亦會武功?”
金鳳欲言又止,半晌方道:“實不相瞞,先母並非是生來下賤,她之所以操此賤業,乃是迫不得已罷了。”
杜君平緊接道:“如此說來,姑娘來到河上,亦是另有所圖了?”
金鳳似知自己失言,唉聲一嘆道:“小女子生長遊艇,只會些吹彈歌舞,不操此業,又能幹些什麼?”
杜君平想了想道:“令堂既是武林中人,又與杜大俠是好友,定然也是知名人物,姑娘傳其衣缽,原用不著以此營生,今仍留戀河上,自然是有所圖謀。”
他生性率直,不擅詞令,心有所疑便衝口而出。
金鳳神色微變道:“公子是來遊河,抑是來查案?”
杜君平不覺一怔,修羅王呵呵笑道:“我這世侄書讀得多了,遇事只知據理推斷,他何嘗有什麼用心。”
金鳳神色稍定道:“他這種好管閒事的性格,在江湖上行走,乃是極其犯忌的。”
修羅王接道:“杜先生一代大俠,令堂亦是聞名美女,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必然留下許多佳話,老夫倒樂於一聞呢!”
金鳳黯然嘆道:“家母如果不是遇上他這位英雄,或不致這麼早死,說起來應是他害了家母。”
杜君平心中大感吃驚,暗忖道:爹爹之死,或許與這事有關了。
金鳳緊接道:“家母來至秦淮河上,果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想平空邂逅杜大俠,二人惺惺相惜,每日詩酒留連,杜大俠竟樂而忘返。”微嘆一聲又道:“杜大俠生來情種,膩友極多,不久便風聲外洩,被其膩友偵知,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