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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春悄聲說:“您別問了,我們家主子也不計較,還不是求個太平。”
李總管卻冷笑:“主子不計較是一回事,宮裡的規矩可不能錯了主意,做奴才的忘了本分就早晚要出事,今日的事我可記一筆賬了。”
暗處王嬤嬤隱隱聽見這一句,嚇得老命去了半條,捧著心門口自言自語:“這鐘粹宮裡可呆不下去了。”
慈寧宮裡,太皇太后聽說皇帝散了朝直奔鍾粹宮,訝異之餘不免對蘇麻喇苦笑:“他還是頭一回,不先往這裡來,傳出去又不知是怎樣的說辭,昨晚你還說他不糊塗,還有比他更糊塗的沒有?”
這些話惠貴人和布常在自然聽不見,待伺候太皇太后和大阿哥玩好了,再送孩子回了阿哥所,兩人便該各自回去,可卻聽聞皇帝還要在鍾粹宮用膳,弄得布常在進退不得。
惠貴人無奈,只能邀她與自己再回去坐坐,一直到下午才知皇帝已回乾清宮,布常在謝過惠貴人照應,終於可以回去了。而人一走,惠貴人身邊的宮女便笑:“虧得是布常在這性兒,換做安貴人,一定跑回去攪局,哪怕被皇上厭棄呢。”
惠貴人不言語,拿起給大阿哥縫的肚兜繼續做活兒,心下靜靜思忖今日蘇麻喇嬤嬤說的話。
這宮裡,皇帝的恩寵是求不得的,自己的兒子尚能求得,可這身份地位要熬過昭妃,不知猴年馬月,只要兒子一天不養在自己膝下,就有一天會被高過自己的人要去,不論做什麼都要熬住這口氣,守著兒子,她的人生才有未來可言。
用牙咬開了繡線,惠貴人眸中掠過明厲之色,護犢情深也能將溫柔敦和之人變得勇敢,放下手繃喚宮女來,吩咐著:“前日明珠府送來的阿膠蜜棗存在哪裡了,拿紅紙重新包了,我要去一趟鍾粹宮。”
039善其身
至鍾粹宮時,裡裡外外靜悄悄,布常在是在外頭晃悠大半天累了歇覺,而東配殿烏雅氏那裡,正盤膝在明窗下描紅寫字。
惠貴人進來時,沒叫人通報,只瞧見瘦小的人兒專心致志伏在炕桌上,悄然走近時她都不曾察覺,直等動了桌上的紙,她也不抬頭只笑著說:“最後一張了,我寫完就歇。”
惠貴人笑:“這是要考狀元嗎?”
嵐琪聞聲倏然抬頭,驚見是惠貴人來,忙匆匆下了炕要行禮,被惠貴人拉著一起坐下,和和氣氣地說:“你繼續寫,我只是來瞧瞧你好不好,聽布常在說你不舒服,明珠府前日送的阿膠蜜棗最養氣血,就想拿來給你嚐嚐。”
“多謝您惦記著臣妾。”嵐琪還是不敢撂下客人繼續寫字的,喚環春奉茶,親手端給惠貴人,又問要不要請布常在也過來說話,惠貴人之道,“我和她說好一天的話了,過來只是看你。”
嵐琪應了,安然端坐一旁,環春幾人見惠貴人的宮女都自覺離開,也識趣地退下了,如此光景才叫她明白,惠貴人怕是有話要對她說。
果然,惠貴人一面欣賞著嵐琪寫的字,一面似不經意地說:“昨兒車馬顛簸著回來,昭妃娘娘身子便不大爽利,雖然馬上功夫極好,偏偏坐不得馬車,怪有意思的。”
嵐琪淡淡一笑,實則昨日太皇太后車架之下的事,此刻依舊梗在她心裡,再有太皇太后叮囑的那些話,讓她明白獨善其身四個字,在這宮裡太奢侈。
惠貴人抬眸見她如此神情,便知心裡在想什麼,輕輕一嘆說:“我多嘴說的話,也不知會不會惹你厭煩,也不過是久在宮裡看得多了,比旁人看得穿些。”
“惠貴人若有指教,臣妾感激不盡。”嵐琪明知她有話說,也不再謙虛,起身福一福,“臣妾年輕不經事,必然有不足之處,請貴人不吝賜教。”
“你坐下……”
殿外,環春拿手爐給幾位惠貴人的宮女暖手,抬頭瞧見王嬤嬤鬼鬼祟祟地出去,不禁蔑然嘀咕:“又跑去哪裡偷懶?”
這一邊,翊坤宮裡的地龍出了毛病,宮閣裡煙熏火燎,內務府正急忙派人修繕,昭妃立在廊下怒視著來來往往的人,冬雲不停地扇著周遭的空氣,勸主子:“不如去別處坐坐吧,這裡好大的氣味。”
昭妃卻冷笑:“我已燻了一身,怎麼還要去別處?皇上已經不來翊坤宮了,我再把晦氣帶給別人,還嫌被人揹後恥笑得不夠?”
冬雲訕訕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小心翼翼伺候著,不多久有小宮女跑來,昭妃瞧見她們竊竊私語,不耐煩地問:“又有什麼事?”
冬雲也莫名地說:“好端端的,鍾粹宮的管事嬤嬤來請安,真是個老糊塗的東西,也不瞧瞧我們這裡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