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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女孝”。
只因人家不但當著稍後來給她量體作嫁衣的纖繡坊的師父自吹自擂了一番,“只管撿你們坊裡最好的布匹綢緞,最好的絲線配飾來縫製嫁衣,我這甥女兒打小便是我看著長大的,跟我的女兒也不差什麼了,如今她出嫁,我這個作舅母的,務必要讓她風風光光的!”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
李橋家的忙在一旁賠笑著附和:“大太太疼孔姑娘,是闔府上下都知道了,不然也不會除了官中的銀子,還另外出五千兩的體己,給孔姑娘置辦嫁妝了!”
其餘人也都紛紛笑著附和:“大太太便是待家下人等,也是最寬厚不過的,更何況是待嫡親的外甥女兒?自然是眼珠子一般的疼愛了。”讓她待外甥女兒宛若親生的名聲傳了出去。
還趁著所有人都去給尹老太太請安時,當眾拿了給孔琉玥置辦的莊子和宅子的地契房契並交割的文書出來,其上明明白白寫著花費的銀兩數額,當然,是尹大太太之前回尹老太太時說的數額;並從綠萼手接過五千兩的銀票,當眾給了領了尹老太太之命,協助她與孔琉玥置辦嫁妝的尹二太太。
如此內外夾擊之下,孔琉玥便是心中再有氣,也只能強忍著了。
不然,不止柱國公府上下要說她不識抬舉,忘恩負義,將尹大太太的好心當做驢肝肺,外間的唾沫星子更是極有可能將她淹死!
不過,要讓她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忍氣吞聲吃下這個啞巴虧,卻也絕不能夠。她現在是還沒有能力反擊尹大太太,給她幾分顏色瞧,但要借旁人之手,給她添點兒堵,還是很容易的!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孔琉玥使人喚了珊瑚來,低聲吩咐道:“找個機會,把大太太與我置辦的那兩個莊子和兩所宅子的真實情況及真實花費,透露與大爺知道。另外,傳話給梁媽媽,我不管她用什麼方法,最遲端午節前,我要聽到府裡有人議論當年我母親將我託付給老太太和大老爺時,一併還託付了大量財物的話。告訴她,此事辦好了,我一定讓她稱心如意!”
將尹大太太對她的算計透露與尹淮安知道,尹淮安但凡還對“她”有舊情,——他原本就怨著尹大太太當初未能如了他的願,讓他跟“她”在一起,連帶對霍氏都一直淡淡的,聞得此事後,不說一定會為她出頭,與尹大太太母子生隙卻是一定的;
至於讓梁媽媽將尹老太太和尹大老爺當年收了尹鵑銀子的事傳播開來,倒並不是她想為自己討回些什麼,她知道她討不回來,也沒打算能討回來。她只是不想什麼都讓尹大太太得了去而已,正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下人們傳得多了,總會傳到外面去,總會有人懷疑,總會有人看穿她的真面目!
珊瑚原是個絕頂聰明的,很快便會過意來,點頭小聲應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管保人不知神不覺。”
孔琉玥就冷笑起來:“總不能面子裡子、什麼好處都叫她們佔了去罷!”
笑過之後,她又忍不住為自己悲哀起來,現在的她,也就只能在背後捅捅那些算計她的人的刀子了,這些手段,原來都是她最不屑於為之的!
次日傍晚,孔琉玥去慈恩堂給尹老太太請安時,就聽說了尹大太太舊疾復發之事,霍氏並尹敏言尹慎言則都侍疾去了,也因此,其時的慈恩堂顯得有些安靜,一點不復往日的熱鬧喧囂。
孔琉玥依例給尹老太太問過安後,便提出要看望尹大太太去,“大舅母定是為了我的事勞神勞力……”說著微紅了臉,“我也該同了大嫂子和二姐姐三妹妹一塊兒,去大舅母床前侍疾,一盡孝心的。”
尹老太太看起來也有些精神欠佳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方強笑道:“你大舅母這些日子的確為你操了不少心,你是該瞧瞧她去的。但只一點,你身子骨向來便不好,雖是為了盡孝,也別待太久,省得過了病氣,須知對我和你大舅母來說,只要你健健康康的,便是對我們最大的孝順了。”
孔琉玥一一應了。
尹老太太又使人喚了梁媽媽進來,“好生送你孔姑娘去大太太那裡問個安,再好生送她回安苑去。”
梁媽媽也應了,與孔琉玥並珊瑚主僕兩個,一前一後魚貫離開了慈恩堂。
主僕三人不疾不徐的往前走,走到一個僻靜處時,梁媽媽忽然低低說道:“聽說大太太此番生病,是昨兒個夜裡大爺去過大太太那裡之後的事!”
珊瑚立刻意識到梁媽媽要跟孔琉玥說正事,忙退後幾步跟著,一面警覺的四下裡張望起來。
“老太太知道此事嗎?”孔琉玥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