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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就來看我,看看我吃穿、看著我看書、看著我聊天、甚至看著我發呆打瞌睡,一直看到我睡覺,阿木破天荒地沒有反感,也與他一樣傻呆呆地看著我,時不時帶我出去散散心、吹吹風……剛開始我很不自在,再後來我習以為常,再往後我實在是覺得這是一件窮極無聊的事情,於是有一天,我騰地從藤椅上站起身,唬了他們一跳!兩人愣看著我,我扶著大肚子去書閣取來幾張紙,用毛筆畫出了許多圖案,走到桌前將骰子一扔,招呼著他倆:“咱來賭!”我看著他們兩個的眉頭都跳了幾跳,終究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過來,於是從“搖搖樂”到“大富翁”,幾個月內我們玩了個遍,再後來發展到我這院子簡直成了個大賭場,大人小孩兒一空就鑽過來,最後我感嘆不已——要是當年將長牌和麻將也學會,那就完美了……
做在桌前看著他們兩個眉頭緊蹙、滿面紙條兒的樣子,我的心就樂地像要飛起來似的,一個是曾經的帝王,一個是曾經是太子,被我耍得團團轉,要說沒成就感嘛,那還真是謊話,呵呵……
我最後的時光,真的很恬淡快樂……
感謝上天,能讓我安安靜靜地結束自己的這輩子。更讓我欣喜的是,時間早過了半年,我雖然一天昏睡得比一天多,卻仍舊沒有事,孩子的出生,有望……周圍所有的人都更加小心翼翼。剛開始我還奢侈地在想,自己或者還可以就這樣活下去,可當看見鏡中自己那張浮腫和黯淡的臉,才明白美麗已漸漸離我遠去,我的生命也在枯竭,就連眉心那朵原本金色的欒花,竟然都變成了紫黑色……我並不覺得心傷,卻很恐慌,於是那天,我破天荒地沒有起床,躲在被子裡誰也不想見……
他們兩個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門,我只是讓侍女通報說我仍舊想睡,可這並沒有讓他們心安,還是闖了進來,坐在我的床邊,我背過身將自己深埋進被子裡,成了一隻可笑的鴕鳥。可幽冥低啞地聲音在枕邊響起,讓我控制不住落淚:“欒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些都不重要……快起來,我們和孩子們商量好了,一起去郊外野炊,清寧也要去呢,馬車都備好了。”
阿木則更讓我哭笑不得:“欒兒,你不起來,我可就掀被子了,是要跟我比懶麼?可我實在懶得跟你比……”
於是,我破涕為笑……
四月中旬,春風旭暖,京郊。
我坐在鬆軟的草地上靠在樹旁,身上仍舊披著裘皮大襖,裡裡外外不知裹了多少層,手縮在袖子裡緊貼著暖手爐,那形象實在不咋地……果不其然,邵將軍的小孫女從馬車上下來遠遠地指著我問:“爺爺,那個球是什麼?”邵將軍臉一黑,剛要斥責小孫女,我卻咯咯笑了起來,月娘將那小女孩兒往懷裡一攬,樂呵呵地對邵將軍說:“將軍,你要是訓了她,郡主才不高興呢。”邵將軍憨憨地撓撓腦袋,歉然向我伏了伏身。眾人剛聚在一起將餐單鋪開,便遠遠地聽到了馬蹄聲踢踏而來,我轉頭一看,看著那馬上神采飛揚的兩個孩子哽咽了……墨雨一下馬便撲到我懷裡,我緊緊抱著她,一時間,席間眾人竟都喜溼了眼眶……我緊緊抱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我撫摸著她柔滑的髮絲輕聲說:“傻孩子,走什麼呢……都過去了……沒人會怪你的……回來就好……”
為防夜長夢多,兩個孩子定在七日後成婚,墨雨竟然已經有了身孕,眾人意味深長地看著錦離,錦離鬧了個大紅臉直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我忍俊不禁反問道:“那還能怎麼樣?”錦離語塞,支支吾吾半天,終是什麼都不敢再解釋了……
那天,我親手給墨雨穿上嫁衣,執起她的手擱在了錦離手心,紅燭滴淚、光影搖曳,墨雨粉面含春目帶羞,南翎和西楚一起給她置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幽冥給她準備的嫁妝排起來就有整整一條長陵主幹道那麼遠……看著兩個幸福的孩子,我忽而就覺得完滿了,自己的什麼都不重要了……這便是為人母的心情麼?忽而想起了媽媽,若我回去了,她還能認得我麼……
五月十八,我的生辰。
夜宴時,我的腹部開始陣痛,我淡笑著忍下,一直到晚宴結束,我一下子倒在了織夢身上,眾人驚呼著七手八腳抱起我,耳邊只有阿木他們焦急的聲音:“太醫!快傳太醫!”
我的劫終於來了麼?這孩子,還真是懂事,挑在我生辰的這一天,是想以後和孃親一起過生日麼?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安慰她們說:“都別緊張,只是要生了……”
天昏地暗、痛徹心扉,這邊是我所有的感覺,我只聽見產婆不停地喊著加油,我緊緊咬著口中的布巾,我不想大喊出聲嚇著他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