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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州判官次子,趵斬!
這麼殺氣騰騰的名字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合適!他是那種乍一看死氣沉沉,仔細看陰氣森森的死人臉!
明明是書生,但因為身份不低,腰裡佩著青色長劍,兩片薄唇似抿非抿,劍眉卻像黛色描過一般又細又濃。這一切都無所謂,我對他戒備的原因是——
——他跟我一樣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人!
他參加詩會的身份只是舉人張緹的友人,但事前對名單略有預覽的我知道,這人其實文武雙全,乃是州府大名鼎鼎的菁英人物,就算封他個十大傑出青年也不為過!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與他無關的詩會上靜靜地坐著,輪到自己出手的時候,不是婉拒便是隨意答一句半高不低的散詞。當我們兩人玩味的視線交錯的時候,彼此都神色一動!
現在他又來做什麼?
故作不認識,我拉著張緹的衣角,問:“那位大哥哥是誰?”
“是在下的朋友,沒關係,讓他跟來吧!”
我皺眉——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的!
還沒等我發難呢,趵斬突然伸手把我的雙臂一握,就這樣輕易地舉了起來!跟我舉我家裡那隻小貓咪一樣!
他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生得細皮嫩肉,你就是世子最寵愛的那個書童?”
——最、最寵愛?
為什麼我覺得他這句話有點挑釁的味道?
我不甘示弱,一改年少無知的神情,邪氣地反問:“怎麼,你嫉妒?”
……
沉默。
沉默依舊。
“哈哈哈哈哈!”
張緹爆笑!張緹擂著牆笑!張緹蹲牆角抱著肚子笑!
然後他被拍扁。
趵斬對張緹哼道:“這小子牙尖嘴利,比你強。”
言畢,他又回過眼,瞥著我說:“不過,眼神太猖狂,成不了事。”
我終於忍不住了,懶得再兜圈子,揚聲反擊道:“不要以為我年紀還小就好欺負,誰給你權利明目張膽地評價別人?讀幾十年書是不是連禮教都讀沒了?”
啊,我有沒有說過我討厭這個人?
一定有,而且還不止一遍。
他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凌厲氣勢,比周裴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要可惡得多,我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一點,並且強烈厭惡著!
他以為他是誰,不過是作古的歷史人物而已!
在詩會結束、眾人盡興散去的時候,他來到我身邊,藉著拂去袖子上皺褶的動作掩飾,對我輕聲說:“你的眼神太銳利了,這樣可不好玩呢!”
討厭!
早知道就不要與他視線重合了,他隨意的貶低讓我心裡不舒服了整整一個時辰!想起來就是一肚子氣!
“放開我!”我想從他手上掙脫,卻無法如願。
可惡,如果我是男孩,如果我再年長几歲,即使他是武狀元,也不能這樣輕鬆就制服我!
“怎麼,被說到痛處了?”趵斬輕笑,“狎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嗜好,你還挺替主人著想呢。”
狎、狎童?
我腦子裡轉了幾個彎,這才理解到他所指的是什麼意思。天啊!
第十一節 狐朋狗友會
抄近路跑到西苑的荷花池邊,果然看見周裴在迴廊下鋪了坐席,背靠著柱子閱讀書卷。
“怎麼,這樣慌張?”他笑問。
我從盤子裡撿起幾個炸米果吃掉,氣鼓鼓地說:“世子請的好客人啊!迷路到我那邊去,還說些有的沒的!所以我丟下他們逃過來了!”
什麼孌童,我看起來像麼?
——人家明明是寄宿而已好不好?鬼才給你們帶路!
周裴頷首:“哦,他們也該來了。倒是不知道誰說了什麼,能把姬山先生的高徒氣得臉也紅了?”
我們兩人互相挑刺兒的時候,稱呼自然就會變成“世子”跟“姬山前輩(先生、大師)的高徒”,總之他一用這個詞就顯得正經不起來。
我臉紅了?拍拍臉蛋,我輕咳一聲:“哪有?是霞光啦!”
“……哦?”
周裴含笑注視著我,輕輕捲起書頁,用淡紅色的薄唇貼近紙張邊,緣緩慢地吹了吹。我突然覺得他彷彿逗弄似的吹了一口氣到我臉上,這才不得不承認臉龐真的正在發燙。
“你真漂亮。”小王爺微笑著說了這樣幾個字,然後低頭繼續看他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