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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雖然沉靜,心中的警戒卻是提到了最高點,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以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過了片刻她又聽劉子業慢慢開口,帶著點兒疑惑:“對了,阿姐,你今天身上的香氣好像有點兒不對,和以前不太一樣呢。”
楚玉愣了愣,想起臨行前容止給她的香囊,念頭在腦中轉了五六個旋兒,她輕聲道:“今天出門前恰好沐浴了一番,用了新的香料,所以與往日不太一樣了。”那香囊的氣味與她初次醒來時屋裡的薰香類似,她還沒覺察出其中有什麼細微不同,這劉子業倒是覺察出來了。
“哦。”劉子業不再多問,他眯著眼睛,腦袋在楚玉腿上蹭了蹭,像是找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好,“阿姐身上總是這麼香呢,每次我頭疼,聞到阿姐身上的香氣,就好了許多。”
楚玉隨口應著,盯著睡在腿上的少年,目光如臨大敵,好似看著可怖的生物。
傳說中,歷史上,荒淫暴戾的廢帝劉子業,此時竟然像一隻收起了利爪的小貓,慵懶的睡在她的腿上。
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從視窗打進來,打在兩人身上,這情形倘若是發生在尋常人家,只怕並不出奇,可是皇室之中,怎麼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
楚玉很是困惑。
躺了片刻,劉子業又不太老實的翻了個身,眯著眼睛,扯住楚玉袖子拖長聲音:“阿姐,你幫我按一下額頭吧,我這兩年常常頭疼,阿姐按著就會很舒服呢。”
楚玉先是不解,隨即明白過來,她伸出手指,輕柔卻堅定的按在了劉子業的太陽穴上,緩慢的施加力量揉動,同時,方才的一些疑竇,在心底匯聚起來,也慢慢的浮現出一個令她驚駭的答案。
告別劉子業離開皇宮時,已經接近黃昏時分,楚玉走近宮門之際停下腳步,從懷裡取出容止臨行前交給她的香囊,放倒鼻尖下深深的嗅了嗅,慵懶的香氣進入肺腑,使整個人都舒展平靜起來。
這香囊,似乎是有安神靜氣效果的。
而劉子業,又似乎是有著某種暗疾,時不時頭疼,導致平日性情暴戾動輒殺人,也許應該稱之為間歇性狂躁症,而山陰公主屋內的薰香長年累月的點著,時日長了,也便沾染到了山陰公主身上,因為這香氣能舒緩劉子業的神經,於是劉子業便認為和這個姐姐在一起分外的舒適,各方面都對她寬待不少。
而自從楚玉成為山陰公主以來,她嫌整日點著薰香氣悶,便令人撤去,時日久了身上香氣漸漸的淡去,倘若不是今天有容止送來的香囊,只怕根本起不到舒緩少年皇帝神經的作用。只不過直接從香料散發出來的,和人身上沾染的香氣畢竟有所不同,才會讓劉子業察覺細微異樣。
楚玉仔細回想每一個細節:假如僅僅是香料便能讓劉子業的情緒緩和,山陰公主為什麼不說,直接把香料提供給劉子業,她也就不必頻頻進宮了……又或者,她其實是故意不說的?!
故意隱瞞真相,甚至,連劉子業發病的原因,也是因為她?!
雖然逐漸轉夏,天氣漸熱,可楚玉還是被生生的又驚出一身冷汗。
手腳冰冷得好像浸在雪水裡。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第四十七章 不聞舊人笑
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宮門,何戢的車輿還在宮外等候,越捷飛靠在車邊,嘴裡叼著一片樹葉,眼睛半合,好似昏昏欲睡。
楚玉上前拍醒他,上車,回府,路上與何戢依然是一路無言。
回府的時候楚玉在東西上閣交界處與何戢分開,兩人斯文有禮的道別,各懷鬼胎,相敬如賓。
楚玉回到住處,下意識的摸出銀簪,才俯下身,腦海中隨即浮現容止漆黑幽深的眼眸,她撇撇嘴,手腕一轉銀簪又收回袖子裡,不過一下子戒掉開始便依賴上的習慣,總是有些不好受,心頭好像沒什麼輕撓一樣的微微躁動不安。
定下神,楚玉喚來幼藍,讓她把前陣子撤去的薰香爐子搬回來,再給她點上。
門窗閉鎖,舒雅輕靡的香氣很快的便充盈著房間,讓整個人的神經都放鬆起來,但是楚玉卻沒辦法安寧的睡過去,她坐到床邊的桌案前,自取紙筆,大張的白紙攤在面前,她垂眸沉思,握筆的手卻懸在半空,遲遲落不下去。
發生了容止那件事後,楚玉便有了更深一層的危機意識,這年頭面首不可靠,侍衛不可靠,駙馬不可靠,連皇帝也看起來很不可靠,她唯一能夠放心相信的便知有自己。
思量片刻楚玉還是放下筆,叫來幼藍吩咐了幾句,幼藍回以驚愕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