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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便失了尋常的人性。
若連自己的感情思緒都能完全以理性掌控,人生之中沒有意外也沒有悲喜,這是何等的可怖,又是何等的可怕?
容止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人生的觀念和信條都已經固定成型,兼之他自己也沒有改變的意圖,便一直這麼下來。
縱然是有花錯先告知他發生的變動,再來是楚玉以為他昏迷,將心中最大秘密說出來。這接二連三的衝擊性訊息,也不過是讓他心神震盪驚愕有加,可是要說是感動,卻還尚且不及。
楚玉並不是第一個待他好地人,倘若每個人對他好,他都要感動一番,那麼容止也不會是今日的容止了。
只不過……
容止微微顰眉,他秀麗的眉梢原本婉約柔和。卻因為瘦削而顯出來一點兒料峭的鋒芒。每稍一動作。便仿似輕輕地飛出一刀:“楚玉,楚……玉……嗎?”
他有些無意識地念著這個名字,從前只不過是一個人的尋常代號,可是此時念起來,每一個音調,帶起微微的氣流,都彷彿緩慢震盪起來什麼。
一直盤桓在胸口的。那隻強大的無所不在地,掌控著一切地鋼鐵手腕,在這一刻,產生了細細地裂紋,很細小很微不足道,甚至覺察不出來,可是確實實在在是產生了。
容止有一些些惘然的無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份奇異的震動。思索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暫且壓下,楚玉的事情可以容後再想,現在需要優先考量的。則是因為這一變故,對他所佈置計劃的影響。
依花錯所說的情形,他約莫不必透過自己地安排,便可獲救,可是如此一來……他的計劃是在楚玉不能成功,他讓花錯將手環取來還給天如鏡的基礎上進行的,可是觀花錯方才的神情,對楚玉的此舉十分樂意,大約會暫緩出手,等天如鏡救治他之後再行打算。
而在此之後……
容止靜靜躺在床上,有條不紊地梳理著一條又一條的線索,反溯每一處安排,過了許久,他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花錯……”
他輕聲開口,但是沒人回應。
花錯不在。
抿了一下嘴唇,容止慢慢蓄積全身地力量,支撐著自己坐起來,想要走下床去:有一個關節可能會出差錯,花錯他……
他這一睡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即便是得天如鏡救治,也不一定能夠立即甦醒,倘若醒來得晚了一些,便來不及了。
一定要提前制止…
他地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縱然有一些作偽的意味存在其中,但也是他以自身鋼鐵意志強行搶過來的時間,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早就支援不住。
才坐起來,容止便只覺得胸中血氣翻滾,一片漆黑地無力將他整個人罩住,片刻後喉間湧上來一抹甜意。
他想要張口呼喚,可是嗓子裡卻發不出聲音,他想要下床留下隻字片語,可是全身的力量都被瞬間抽離。就只差那麼一步,他總是與成功失之毫釐,四年前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雖說人生總是由一個意外和另一個意外組成,可是發生在他身上的意外,未免太多了一些。
身體失去了重量,周身輕若鴻毛,好像在天上飄飛,但背後卻撞上了床鋪,震得鮮血湧出口角。
容止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這回是真的到達了極限,本來他至少還可以再多維持一日半日的清醒,但是今天聽到的事極大的震盪了他的心神,令他強自維持的身體提前崩潰。
有一些無奈的,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麼,蒼白嘴角邊染上點點鮮紅,顯得煞是刺眼。
也罷,人算不如天算。
願賭總要服輸。
在這靜悄悄的屋子裡,柔軟的芬芳香氣中,以此處為中心,無形的波濤失去了掌控的那隻手,四處激盪奔流著,越來越洶湧越來越奔放,很快便要脫去軌跡。
容止緩緩合上眼簾。
楚玉自己整理一下,回到天如鏡所在的房屋中時,屋子裡四個人正在一言不發地面面相覷。
一方是桓遠和花錯,一方是天如鏡和越捷飛。
看到天如鏡腦袋上的小辮消失無蹤,又重新整齊地梳成髮髻,楚玉暗暗惋惜。
越捷飛十分憤怒的瞪著二人,見楚玉進來,立即便調轉了炮口:“公主,我們是真心念著舊情,才喝下你的酒,你竟然如此算計我們!”
楚玉與天如鏡僵持的三日內,越捷飛一直都關押在隔壁房間裡,每天灌加足了分量的參湯,是為了確保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