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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各方面的訊息,容止細細研究過天如月與天如鏡的行為模式,發現唯一能動搖他們的,便是這江山大局,他便以這所謂大局來一場豪邁賭博。
那人低下頭,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每當審視容止的全盤計劃,他便打心底地感到敬畏,容止和他的差距,並不是對待一件事的計謀高低,而是胸懷與器量地差距,假如他是一杯水,那麼容止便是滔滔江海。
這手法手法狠毒而浩大,直接拿一個國家地前途,來賭自己的生死。
誰敢開這樣巨大的賭局?
那人正說著,忽然頸後一痛,他驚駭扭頭,卻見花錯面無表情地抬著手,手指併攏成刀。
“我不能讓你如此作為。”花錯輕聲道,“倘若容止還未獲救,我也許會同意幫你賭上一賭,但是此時不同,縱然出身草莽,我也終究是南朝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掀起大亂,令北魏平白得利。”
他頓了一下,又道:“方才我沒有跟你說,公主用什麼法子換取了天如鏡地出手,縱然你知道了,只怕也不會如何感懷,但是她待容止至此,至少我要回報她一些。就算是為了公主,我也不能讓你得手。”他是親眼看著那過程的人,所受到的震動遠比旁人要來得巨大。
他知道那人已經被他打暈,失去意識,此時該是聽不到他所言,但花錯依舊不住地往下說,好像不說話,便不足以平復他波動的心緒:“等容止醒來,我會向他告罪,但是我也要問他一些事,否則我心中不得安寧。”
“公主曾經有些話,卻是說對了,我對容止所知,實在太少。”少得簡直接近一無所有。
荒廢楚園裡所發生的事情,楚玉一無所知,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間接地影響了什麼人,又間接地影響了什麼事,而因為間接影響的人和事,又將對她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容止一直沉睡著,每天只用補藥來維持生命,但是奇異的是,他卻沒有繼續瘦削下去,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顯出來一種奪人心魄的魅力。
他的臉容並沒有多少變化,五官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眉宇之間卻微微舒展開來,好像長期被囚困的鳳凰,終於得脫出牢籠,舒展開絢爛的羽翼。
他的臉容依舊是如雪一般的白,可是雪白之外,卻又煥發著極為清潤柔和的光彩,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錫,如圭如璧,一天比一天的生動鮮亮起來。
就連有時候楚玉來看容止,甚至會忍不住看得出神。
容止一直不醒,這原讓楚玉有些擔憂,但是看他原本瘦得幾乎只剩下骨架子的身軀反倒多了點肉,緩慢顯出些健康的兆頭,她也逐漸放下心來。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零七章 此去應無路
一場接著一場的下,霜冬如刀劍嚴逼,劉子業的暴戾裡達到了極致,他好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稍有不順便瘋狂噬咬,他甚至下旨賜死了因為他行為日漸出格,忍不住進言規勸的沈慶之,在沈慶之辭官之後便讓沈慶之的侄兒沈攸之帶去一杯毒酒。
楚玉聽說此事後,只是略一吃驚,便不去理會。劉子業在自毀長城,雖說沈慶之為人剛直對他多有約束,但是這個人不會背叛,有他在,將會是劉子業安全的一道屏障。可惜劉子業自己毀了這道屏障。
倘若是從前,楚玉也許會去阻止,現在她卻無心多管閒事,劉子業要自己往黃泉的入口狂奔,她又何必阻攔?
然而沈慶之之死,楚玉所不知道的,卻是有些內情。
沈慶之的侄子沈攸之幾年前被叔父阻攔了一場升官,早就懷恨在心,又被身旁侍從攛掇了一下,便幾次向劉子業說沈慶之的不好,終於給他等到了這麼個機會,最後以一杯毒酒鳩死了身經百戰的威武將領。
那侍從的名字叫做沈光左,據說是沈家八杆子打不著的遠親,但是隻有極少的人曉得,他原來是從公主府出去的。
在花錯阻止之前,容止的計劃已然起步,花錯只阻止了剩下的步驟。
應該發動的,有一部分發動了,有一部分卻沒有發動,原本精巧的環環相扣的設計被預想不到地外力粗暴摧毀,反而形成一個錯漏百出的尷尬局面。
而所有躍躍欲動的棋子。因為一下子失去了主宰著的那隻手,各自不安起來,有的按兵不動,有的急躁冒進。
原本編織得細密的,面面俱到的,無所不在無所不到至地羅網,如今卻是千瘡百孔,容止地安排。需要環環相扣。有時候甚至需要一件微小地事去引發另一件微小的事。以此構成連鎖反應,以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