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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此阻攔觀滄海,他便做好了這份準備。
這是師兄弟之間地默契,也是他們地交易法則。
“看”著容止慢慢地站起來,觀滄海凝聚心神,全身戒備,雖然幾年前他是比容止稍強,但是他父親曾說,容止的天分高於他,假以時日,必然有超越他的時候,也不知這個時候到了沒有。
容止站直,下一秒,他忽然整個人倒在地上。
冬去春來,一晃眼又是春日復返。
楚玉連同桓遠一行人逃出南宋,進入北魏,已經在洛陽城中住了一段時日。
這一年地春天彷彿來得特別早,冬眠的酣睡尚未足夠,便迎來雪融冰消,從泥土中冒出來小小尖尖的可人新綠。
但是楚園之中,依舊殘留著冬日的繾綣慵懶,楚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慢悠悠地洗漱吃飯,又在宅院裡閒逛了一會兒,才找來幼藍問話:“你有沒有看到桓遠?”桓遠又不見人了,平日裡最常待的書房也找不到他。
幼藍想了想,恭聲道:“桓公子今天一早便去了城南。”
“哦。”一聽幼藍說城南,楚玉便知道了桓遠的去處,暗忖橫豎無事可做,便去找桓遠好了,也順道逛一下街。
楚玉現在所居住的地方叫做景寧裡,在洛陽城的青陽門外,“裡”是古代一個系統的民居管理單位,就好像是現代的“XX小區”的意思,一般每裡有五百到一千戶人家,而楚玉來到洛陽城以來,發覺這裡的街道縱橫交錯,規劃得非常整齊,房屋街道都規規矩矩,看地圖都是一個個方塊。
而洛陽的街道也是極為筆直寬闊,走在街上,縱然是好幾輛馬車並行,也不會覺得擁擠。
楚玉慢悠悠地在街道邊走著,過青陽門,再穿過開陽門,便在開陽門外不遠處,看到了立在一片石碑之中的桓遠。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二十四章 心安是歸處
陽是個很有歷史很有文化氣息的城市,這裡曾經十分做過漢、魏、西晉的首都,曾經有天下士子云集的盛況,曾經是世界上最大的古代都城。
楚玉可以說是半個歷史盲,她對於洛陽的認識,也大概就是洛陽的牡丹比較出名,至於別的,還真沒什麼印象,
選擇在這裡定居,是桓遠的意思,他對這個城市有一種接近仰慕的心情。
整齊排布的數十塊石碑,每一塊都比人還要高,遠遠看去便是一小片石林,走得近了,便可以看見石碑上斑駁的痕跡。
石碑上雕刻有文字,這些文字已經很久遠了,並且遭受過損害,有的字跡已經模糊看不清楚,有的石碑上還殘留著火焚的斑紋和墨染的顏色。
但是楚玉所感受到的,並不是破敗,而是悠久。
這些石碑名叫熹平石經,是漢代所立,距今已經有兩三百年的歷史,用了七年時間將《周易》、《尚書》、《魯詩》、《儀禮》、《春秋》和《公羊傳》、《論語》七部經典用雍容典雅的隸書刻在四十六塊石碑上。
經歷了戰亂,時光如水磨過,朝代更迭與替換,當年的大漢朝早已經扔進了歷史的故紙堆中,但是這些石碑依舊在這裡矗立著。
而這些石碑之後,正對著的建築名叫“太學”,是漢朝時設立的高等學府,相當於大學或者研究生院,在太學最鼎盛的時候。學生曾達萬餘人,全國各地地學子都聚集在這裡,甚至有西域人前來學習。
桓遠一身白色錦袍,繡著草花雲紋的寬袖和衣襬被和煦的春風吹起,俊美的年輕男子宛如玉樹,立在古老的碑文之中,更顯出他溫文爾雅,風神出眾。
楚玉還記得。她頭一次來看這些石碑。是陪著桓遠一起來的。
昔日還是落雪的冬天。他們才來洛陽,方安定下來,桓遠便帶著他來到此處,那時候桓遠望著這些石碑,眼神纏綿熱烈,宛如望著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只不過這熱烈也未免熱烈得太久了一些,從去年冬天到今天春天。桓遠隔三岔五地便往這裡跑,也不怕天氣冷,時常一看就是一整天,簡直就好像是痴心地少年守侯愛慕地女子。有一次還因為在雪地裡站得太久,生生給凍感冒了,結果在床上躺了十多天。
楚玉聳了聳肩,走過去準備把桓遠叫醒。雖然已經是早春,但是春寒還有些料峭。這時候正好是溫度變化的時候。乍暖乍寒的最容易得病。
雖然很無奈,但是她可以理解桓遠這種心態,洛陽太學可以說是天下學子心目中的聖地。他想來朝拜也是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