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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太細微,楚玉是聽不到的,但是阿蠻遲早要走過附近,屆時便會發現他們二人。
容止眉頭微皺,不及細想,他手上微一用力,雙腳飛快地後退,腳踏在地面上,幾乎不發出絲毫聲響,輕得宛如浮雲,快得卻好似流星,就這樣一連退了七八十步,他才停下來側耳傾聽。
過了一會兒,阿蠻走過他們原來站立的地方,沒多停留,又繼續朝前走去,他不知道楚玉已經入了林中,只道她還在城門那裡耽擱停留。
既已安全,容止的心思又重新回到楚玉身上,此刻的她顯得那麼地安靜柔順,她的頭髮豎起來,露出白玉般的耳垂,近處看著,他忽然想起來,宣告決裂之後,她想要割頭髮,卻不慎掛住劍,羞窘交加連耳朵都通紅的樣子。
他凝視著她的耳根,呼吸輕輕地吹在上面,很快便又看見,白皙的面板一點點染上紅霞的顏色,挾持與被挾持,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擁抱與被擁抱一般。
親密地環著身體,親密地捂著嘴唇。
楚玉忽然全身不自在起來:她身後這位……該不會是……打算……劫色吧?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五十五章 順手劫個色
道真要劫色?
可是哪裡有這麼劫的?
光抱著有什麼用?
再說,她現在是男裝打扮啊……
會不會是那個人原本好男色的,劫上手來發現性別不對,就不下手了?
又或者,對方正在下手與不下手之間搖擺?
楚玉越是想便越是緊張:這個時候她應該怎麼做?以前看女性防暴指南時,說可以打對方的要害,但是這個人明顯是會武的,
容止敏銳地覺察到楚玉身體的僵硬,頓感疑惑,方才她明明已經放鬆下來,怎麼如今卻好似又害怕了?
楚玉拼命在腦子裡回憶女性防暴指南,奈何那玩意她前世看到不過就是瞧個新鮮,完全沒往心裡去,襲擊對方要害這種事想都不要想,雖然看不到身後人的動作,但她也曉得對方是練過的,倘若一擊不成,弄得那人惱羞成怒將她先怎麼怎麼樣再怎麼怎麼樣,那就太划不來了。
因此楚玉僵硬歸僵硬,卻沒有下一步動作,試圖掙脫或反擊什麼的。
她又等一會兒,終於還是熬不住身為魚肉的煎熬,勾起手腕,伸出手指努力向後探,勉強觸控到容止的衣袍後,她開始寫字。
她在寫什麼?
容止有些好奇地看著,待那一個個字成型,他分辨出來了,是:我們談談吧。
她這是打算說服他?
心中升起一絲興味,容止改變嗓音,問道:“你要說什麼?”
楚玉試圖張了張嘴,發現對方並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只有鬱悶地繼續以指代口:不知閣下挾持我來。究竟有何用意,我身上的所有東西閣下可以儘管拿去,只希望閣下能放我平安離開,我保證不會聲張叫喊。
只要能消災,楚玉是不介意破點財的,再加上她大部分家當都在阿蠻那兒,這邊就算破了也不過只是小損失。
因著楚玉試圖張口,手指上嘴唇的觸感變得鮮明起來,溫暖而柔軟地唇瓣間吐出溼意,好像在親吻他的手指。
容止心中微動。幾乎沒注意看楚玉寫的字,過了一會兒才隨口接道:“所有的都給我?”
他這一問頓時觸動楚玉的敏感神經,她身體又是一僵,隨後繼續寫字:是所有值錢的財物,衣服給我留下吧。
容止是何等心機,聞絃歌而知雅意,隨即恍然領悟楚玉所擔心的事,險些失笑出聲來,他的呼吸變得明顯,輕輕吹在楚玉的頸側耳根。讓楚玉更加緊張。
容止微微低頭,附在楚玉耳邊道:“你怕我對你不軌?”
感覺對方的呼吸幾乎就在她地耳後。楚玉惶急無比,暗悔自己為何那麼沉不住氣,哪壺不開提哪壺,而這個時候,兩人都聽到來自柳樹林外的呼喚。
那是十好幾個人在叫她的名字。
楚玉心中大喜,知道阿蠻大約是找不到她著急了,心裡盼著他們能找來這裡,腳下也微微動了動。
她這一動,立即讓容止注意到眼下鉗制的漏洞,現在他只有柳樹林做他的掩蔽。這裡便是柳樹林的邊緣,若是出了林外,很容易便會被瞧見,但楚玉現在還有一雙腳能活動。倘若給她發出什麼聲音,麻煩的卻是他。
林外呼喚的人叫了一會兒後,便有數人分幾路走入林中。其中一個腳步聲卻是漸漸接近兩人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