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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往變態的道路上狂奔。
楚玉與劉子業並肩而行,忽然感覺好像有一道目光狠狠的剜了她一下,偏頭一看,卻不是預料之中的沈慶之,而是另一位老人。
老,這個詞是不可忽視的,官場上的升遷交際,有時候需要資歷來支撐,年歲越大,就意味著資格越深厚,此時除了楚玉劉子業和小太監,書房裡站著的幾乎都是一班老人,這幫老人在朝堂上擁有不可忽視的地位聲望,每一個人說出來的話都極有分量。
然而有時候,老人的另一個含義卻是固執,所以他們對於劉子業囚禁羞辱自家叔父的行為不能諒解,認為這有失一個皇帝的德行標準,便一直在此勸誡。
劉子業見楚玉來了,便不再耐煩與一幫老傢伙磨菇,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三王的事情朕會考慮,現在朕要與阿姐說話。”
“陛下!”一道稍微有點趾高氣昂的聲音插了進來,楚玉偱聲一看,卻是方才用眼睛剜她的那老者,他的著裝好像比周圍的大臣都更華麗莊重一些,教訓劉子業的口吻像教訓自己的孫子:“陛下年歲也不小了,也該知道禮儀,會稽長公主見陛下而不下拜,現在又與陛下並肩而行。這是不合禮節的。”
“此外,還望陛下儘快地釋放三王,給予安撫。”
楚玉正在好奇這老者是誰,敢這麼對皇帝說話,卻聽劉子業陰冷地道:“劉義恭,不要以為你是朕的叔祖,就能這樣放肆。朕是皇帝。”
他這話一處,劉義恭神情大變。頓時安靜了下去,而楚玉也在這時候明白了他的身份。這劉義恭應該是劉子業他爺爺的弟弟,算起來也是祖父那一輩的,難怪訓劉子業像是訓自家孫子一樣,算起來他也該是三朝元老,而因為皇親的身份,比別的元老更加地貴重些。
但是……太忘形了。楚玉在心裡嘆息。
因為自恃身份。便敢這麼教訓劉子業,他只記得自己是劉子業的叔祖。卻忘記了劉子業地另一個身份:皇帝。
生殺予奪,這本來就是皇帝的權力。
楚玉站得近。她看得很清楚。劉子業眼底業已經牽動了隱約地怒意。
楚玉笑了笑,權當沒聽到劉義恭在說什麼。只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陛下,我聽說您將三王囚禁起來了,這是為什麼呢?”
劉子業道:“阿姐,我這麼做,可是有緣由的,前日那劉昶明明與他們住在一起,我也派人看守著他們四人,可那劉昶偏偏跑了,他們三人定然是包庇的幫兇。”他的語氣還有一點委屈,好像都是別人的過錯。
楚玉看了一眼王玄謨,後者立即心領神會,率先告退,其它臣子見有人起了頭,也都陸陸續續地跟著走了,很快的,書房裡便只剩下劉子業和楚玉兩人。
劉子業有點悶悶不樂地抿著嘴唇,好一會兒才道:“阿姐,你不會也是來勸我放了那三個壞傢伙的吧?”他這時候忽然想起來,楚玉是一直反對他殺三王地。
楚玉走出宮門時,意外地發現,在她的馬車旁,並排地停著一輛車,而越捷飛則有點警惕的看著那輛車,手一直按在劍柄上。
當走近兩輛車的時候,對方拉開了車簾,從縫隙中,楚玉看見了一張臉,那張臉蒼老卻不衰敗,精神矍鑠,是屬於王玄謨的。
楚玉對王玄謨略一點頭,便上了車,兩輛車並排緩緩的行駛,而在幾乎相貼的車廂壁上,兩個小視窗一直相對著。
楚玉靠坐在小窗邊,聽到窗外傳來聲音:“公主出來了?”王玄謨在透過相對的窗子跟她說話。
楚玉閉上眼睛,淡淡道:“方才,我勸陛下殺了三王。”話說出口來時,楚玉的聲音是自己都吃驚的幽冷。
方才劉子業問她是不是給三王求情去的,她卻一反之前的態度,勸劉子業殺了三王。
這是她到此以來,第一次,主動,要去殺害與她無怨無仇的人。這感覺很不好受,楚玉說出那句話後,一直到走出來見到王玄謨,心情都是低鬱的。
但是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沒有錯,之前她要求劉子業不要為難三王,是因為還
生死相見的時候,能夠不死人,她還是儘量的希望能可是現在已經沒辦法挽回了,在她稍微一不注意,出城找人的當口,劉子業做出了無可挽回的事情,他最大程度的羞辱了三王,這已經在三王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倘若將他們放回去,今後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端。
情感上不願意死人,但是理智上楚玉很清楚,這已經是必死之局,除非有一方死亡,否則這份仇恨將一直延續下去。